大膽島,一個封閉近70年的前線島嶼,面積僅0.79平方公里(日月潭的十分之一),距金門本島1萬2,000公尺,離廈門卻只有4,400公尺。因為特殊的地理位置,大膽島與相鄰500公尺的二膽島(通稱大二膽地區)素有「前線中的前線、離島中的離島」之稱。
唯一員警 島主坐鎮
一個沒有居民,只有軍人和海巡人員的小島,卻將在本月底前成立「大二膽派出所」。為了一探究竟,5月28日一早,本刊記者在金門縣警局金城分局烈嶼分駐所副所長洪忠正的帶領下,搭乘觀光船踏上大膽島。
船還沒靠岸,就能聽到島上傳來的陣陣鐘聲,該鐘由砲彈殼製成,目的是通知島上人員有船進港,接著會看到島上的海巡、員警在港口協助遊客登島。
來自屏東的平埔族巡佐潘明祥,是目前唯一的固定上島員警。有著黝黑皮膚、親切笑容和爽朗個性的他,總會與登島旅客打招呼、協助解決困難,烈嶼分駐所的同事們都暱稱他為「島主」。
潘明祥會到金門、再轉至大膽島服勤,是無心插柳。他告訴本刊:「我在屏東升巡佐後,被分發到內勤工作,但我比較喜歡在外執勤,所以就想乾脆調遠一點好了,沒想到一來金門,就愛上這個與家鄉有同樣淳樸民風的地方。」
潘明祥去年先調派到金門烈嶼分駐所服務,正好長官詢問有誰願意到大二膽派出所服勤,他便自告奮勇上島服務。潘說:「島上有很多廟,我巡邏經過都會誠心拜拜,1至2月的封島期間,我總是想盡快回到島上,因為大膽島真的是太美了。」
潘明祥說,在島上工作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管理自己,凡事都要照步驟執行,不能有絲毫苟且和偷懶,如此才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和薪水。他每日的工作內容包括到島上5個巡簽點簽到,以及接送無法走完全程的旅客等,至於用餐方面就跟阿兵哥搭伙。
軍事管區 走向開放
大二膽派出所由原「南山彈藥庫」改建,內部劃分為值班區、辦公區、槍械室,並有簡單住宿衛浴設備,備勤室可容納8人就寢,另在整座大膽島規劃、建置13處錄影監視系統。
除了潘明祥,烈嶼分駐所副所長洪忠正也不時會上島協助執行勤務。洪忠正是土生土長的小金門人,金門高中畢業後投考警專,曾在新北市警局板橋、海山等分局擔任刑警多年。2004年,金門縣政府從軍方手中收回6處離島,需增加警力,洪聽到消息,便請調回鄉服務。
身為金門人,洪忠正對大二膽派出所的成立有著不同情懷。他認為,大膽島從軍事管制區走向開放觀光,再到設置派出所,對當地人來說是段艱辛漫長的歷程,如今的和平局面得之不易,在地人都希望從此不再有戰爭,永遠脫離戰爭的恐懼與威脅。
協助觀光 維護治安
本刊調查,大、二膽島於2014年從軍方手中交還金門縣政府管轄,島上駐軍也逐年減少。縣府歷經4年、耗資1億元修建島上設施,並於去年7月起進行觀光試營運,今年3月1日正式開放民眾登島觀光。受到軍用碼頭及潮汐限制,每天最多只受理150名遊客登島,但不開放給中國大陸、香港和澳門遊客。
金門縣政府警察局為因應觀光需要,也同步從去年7月開始,為設置全國第一、也是唯一的前線派出所「大二膽派出所」做準備。歷經近1年試運轉,今年6月底前,這個位於我國國境最西邊的派出所即將正式掛牌開張。
根據金門縣警局初步規劃,大二膽派出所將編制7名員警,但受限於人力,正式掛牌後會先派2人在島上服勤,所內則設有8人備勤室供駐島員警使用。目前試營期間,由金城分局烈嶼派出所派1名員警隨第一班觀光船上島,並搭最後一班船返回駐地;若有專案活動,須在島上過夜,員警也須隨同留駐,執行安全維護工作。
島上員警的執勤內容還包括維護水力、電力、重要觀光景點、歷史性建築的正常運作,同時防止竊盜、破壞情事發生,另執行觀光客與縣府駐島人員的為民服務工作。遇有治安事故,立即通報縣警局勤務中心,視需要派遣支援警力協助,或依情況通報大膽島觀光協力編組,結合軍方共同維護治安。
特殊地理 關鍵角色
島上目前有生明廳、郵局、碉堡、心戰牆、神泉茶坊、大膽醫院及「大膽擔大擔」「島孤人不孤」等建築和碑文,其中又以北山的「三民主義統一中國」與廈門的「一國兩制統一中國」標語咫尺相望,最受矚目。
金門縣長楊鎮浯指出,金門在兩岸間一直有著特殊的角色和定位,而特殊中的特殊就是大膽島,開放大膽島觀光對金門而言,除了是觀光新亮點,也代表金門從對峙的前沿走向交流的前線,從戰爭的思維走向和平。
至於金門未來在兩岸關係中將扮演何種角色?楊鎮浯說,現在看起來,以金門自身的特殊地理位置和歷史背景,有機會在兩岸間扮演關鍵角色,若不能善用這個機會,是金門的損失;兩岸若不能善用金門,則是兩岸的損失。
楊鎮浯告訴本刊,警察的徽章及象徵是鴿子,鴿子則代表和平,在大膽島上,除了可做出許多文創商品外,還有更深層的意義,一方面代表警察在這裡、安全在這裡,另方面也象徵和平在這裡,因為只有歷經戰爭的殘酷,才知道和平的可貴,這也是成立大二膽派出所的真正原因。
大、二膽島小檔案
大膽、二膽島位處我國國境最西邊,緊鄰大陸沿岸,距廈門島僅4,400公尺,在兩岸對峙年代屬國防要塞島嶼,被視為前線中的前線,戰略地位十分重要。大膽島曾發生2次國共戰役,第1次戰役後,前總統蔣經國才將「大擔島」改名為「大膽島」。
大膽、二膽島間隔約500公尺,昔為管控廈門對外交通的軍事要地,隨著兩岸情勢緩和,軍事角色已不若以往,但仍扮演海上防禦及地標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