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身高超過190公分的瘦高個子,長相也不是典型的美男子,韓綜《RM》的李光洙成了亞洲王子,香港的車保羅40年來卻都在演小配角。去年3月,他在前一個工作結束,下一個工作還沒找到,人生再一次面臨徬徨無依的時候,以前一位相熟的演員介紹他去拍短片《老人與狗》。當時剛好騎摩托車傷了腳的車保羅,人落魄、又受傷,超級符合片中老人的形象,導演一看到他,就決定起用他當男主角。沒想到,人生中第一次演男主角,就讓他入圍本屆台北電影節影帝。
車保羅說,得不得獎,對他來說都是其次,宣布他入圍後也沒有就此多了劇組找他演戲,他還是安分守己地在香港元朗的一個街市擔任管理工作,舉凡市場清潔、周邊交通、連附近的公廁都歸他管理。每天早上6點上班,下午2點下班,將市場管理得井井有條,車保羅笑:「附近街坊鄰居都知道,這個時間有個王八在這,不要惹他。」
或許是因為演的都是甘草人物,車保羅也十分接地氣-意思是說他從來沒有明星的光鮮亮麗。香港媒體都報導過,當年車保羅母親病逝,他窮到要靠媒體幫他呼籲捐款,才能辦理母親身後事。「我不要面子,面子不重要,把老人的事處理掉比較重要,不然就是不孝。」
母親病危時,當時車保羅在元朗的一間公立醫院工作,這間醫院每年都會做許多慈善公益事業,但車保羅接到母親病危通知,他去找主管請半天假探母,卻聽到他這輩子最冷血的回答。
「他說:『你放心,你還有14天的喪假,沒問題的。』我聽到超想一拳打在他臉上。我很生氣地跟他說『我媽還沒死!』」
當時車保羅人在元朗,母親在港島,要最快趕去只有搭計程車,但他連計程車錢也沒有,只好搭輕鐵再轉地鐵趕去醫院,但已來不及見到母親最後一面,時間就在他搭車趕來的時候。
「我只能跪在地上痛哭責怪自己不孝。」
其實車保羅也不是沒有風光過,1990年代後期,他在如今深圳香格里拉飯店前身的「亞洲皇宮大酒店夜總會」工作。「我掛名公關總監,當時王羽、柯俊雄等大明星,還有香港的影視大亨向華強先生常來這裡玩樂,我就負責接待他們。」
這份工作聽起來不錯,收入也穩定,但為何後來會淪落到被電視台炒魷魚後要領失業救濟金度日?「每個月都有經理分派5,000元人民幣的紅包(如今約新台幣22,000元,但當年幾乎可達新台幣4萬元以上)給我,我的家教告訴我不能收紅包,你收了,不僅是汙了老闆的錢,一旦事發名聲也毀了。但你不收就不是他們一分子。」
車保羅說,飯店經理想盡辦法攆他走,有天王羽與柯俊雄又來,他依舊陪他們喝酒,接待他們,「結果我在房間裡醉倒睡著了,被人拍了照片,拿給董事局看:『一個總監在客人面前醉倒睡著,成何體統!』所以我就被趕回元朗。幾萬元(人民幣)1個月的薪水就這樣沒了。這也是注定的,要清高就要付出代價。」
這次來台灣參加台北電影節,本名吳溟蒼的車保羅還身負「尋親」任務。「我從沒見過父親,也不敢問,是有天整理我母親的雜物,發現我父親的葬禮,居然連當時的大明星雷震、趙雷、樂蒂都來弔唁,我才知道原來我家以前也是有錢人,是後來出了事才家道中落。」
車保羅透露,他只知道父親是台灣人,叫吳鐵鋒,有十兄弟姐妹,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資訊。「希望你們媒體能幫幫忙,幫我找找看還有沒有親戚在。我想我父親的10個兄弟姊妹可能很多也不在了,但或許最小的還在世呢?那就是我家門有幸囉!只希望有機會能跟從未謀面的親戚們見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