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神經傳輸受傷,從外表看不出來,相處過才會發現,典典的認知功能與常人不太一樣,「我也搞不清楚他到底聽不聽得懂,但他很會看人臉色,知道誰對他好。但其實又不是很懂,客人買玩具、拿糖果給他,他可能就跟別人回家了。」媽媽獨自承受著照顧的沈重壓力,耐心相當驚人,有時候全身被典典用指甲捏到流血,也不願用打罵的方式教育。「我只有在有危險的時候,例如開車時他要去開車門,我會打他的手,讓他知道不可以這樣。」
典典當初到底是怎麼受傷的,現在仍然真相不明。「判決書裡寫,中午保母的先生回家吃飯,吃完後出去工作,留下小典一個人在房間睡覺,保母在樓下,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看到的時候,典典已經坐在地上,低著頭。」李沂說。
但醫療鑑定報告寫,典典的腦部傷害起因是急性外力撞擊,李沂不能理解,怎麼會說成是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己跌倒的?她反覆推敲:「小孩子有一定的重量,就算自己跌倒,從床上跌下來撞到後腦杓也沒事。我懷疑是不是從樓上滾下來才會這樣?但保母一直推說不知道,她認為自己也很倒楣,很無辜。」
無論如何,傷害已經造成,長遠的未來才是眼前的現實。典典住加護病房兩個月,再轉到一般病房,從訓練右手丟東西、慢慢走路,到右眼視力恢復,整整花了兩年,「醫生也說他能恢復到這樣已經算很好了。」為了做生意,李沂曾考慮過再找保母,但沒人敢接;也想過要送去台中市區的特教幼稚園,但身處鄉下大甲,每日往返過於耗時,她只好自己帶在身邊,連做生意都不離開。
有媽媽的愛和陪伴,典典才能走到現在。他明年即將升上國小特殊教育班,也許,咬緊牙關的辛勞日子即將露出曙光,可以盼望他受教育、學會獨立自理的能力。李沂笑說,她對未來充滿了樂觀。儘管典典有時說「討厭」,但他一定懂得愛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