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12.15 17:00 臺北時間

【鏡大咖】暗暗行走於人間 蕭煌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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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樂
蕭煌奇對於周遭的人事物, 隨時都是「耳聽四面」的狀態, 只是他沒刻意表現出來, 有時你也以為他在發呆。
蕭煌奇對於周遭的人事物, 隨時都是「耳聽四面」的狀態, 只是他沒刻意表現出來, 有時你也以為他在發呆。
因為看不見的緣故,蕭煌奇的肢體語言始終有「保持警戒」的狀態。在旁人眼中,他可能在發呆、分神,但其實不然,他始終維持在一種巧妙的狀況,隨時可以針對身旁發生的事情加以回應。這是一種生活歷練下的本能,也是保護自己的方式。但長年下來,他已經把這個狀態,轉化成一種不易察覺的方式,隨著周遭的人事物轉變,讓他可以用最恰當的距離觀察與互動,行走於人間。然後再用音樂,唱出他對於滾滾紅塵的觀察。

哈拉歌王 蕭煌奇小檔案:

1976年9月22日生。因罹患先天性白內障而失明,4歲經手術後為弱視,15歲時再度失明。1994年代表參加北京殘障亞運,1996年於亞特蘭大殘障奧運獲得柔道第7名。2002年推出個人首張創作專輯《你是我的眼》,2004年發表首張台語專輯《黑色吉他》。《真情歌》《愛作夢的人》《上水的花》拿下3屆金曲獎最佳台語男歌手獎,2016年登上小巨蛋「神祕世界」演唱會,主持電視節目《台灣紅歌》。最新台語專輯《人生我敬你一杯》。

生活可能很簡單,常常跟朋友聚會,『看』電影,…」當蕭煌奇回答怎麼從生活中擷取創作的靈感,他好自然地提到「看電影」這三個字,所以我想最好不要追問他怎麼「看電影」,以免顯得自己很白目。「可能你聊天跟我講到一句話,就把那句話剪下來,當做創作主題。」他是那種會默默記下談話中隻字片語的人,然後再從這些隻字片語,發展出一首歌的故事,「也許簡單兩個字、三個字,都可以變成一首以後會流傳下來的歌。
他講得那麼流暢,真的會讓人以為寫歌很簡單,其實一點也不。說穿了,蕭煌奇是個很會跟人哈拉、打屁的人,而且他的話題很廣,幾乎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都有辦法說上兩句。可能就是因為太會引導話題、總把人逗樂,很容易忽略他也會有面對創作枯竭的關卡,「我都想像自己是武林中人,面對這樣的過程,我就繼續往前走。」說著說著,蕭煌奇獨有的誇飾語法又出現了,「那個情感就好像,旅人還是要往前走,不管人生多苦、多不順遂,還是要往前。就是那些不順遂,才是你的動力。

行走武林 再苦也要向前

假使不順遂是人生的動力,我想他應該是動力飽滿,但蕭煌奇寧願把這些事放一邊,把話題又繞回音樂上,「沒人干涉我音樂上的想像跟走法,我只想關注在我做的音樂上,沒怎麼去想台語歌會變成怎麼樣。」嘴巴上是這樣說,但其實粉絲都公認,比起國語歌,蕭煌奇的台語歌更有感情,甚至演唱難度也更高,畢竟他拿過三次金曲獎最佳台語男歌手獎座。真的是這樣子嗎?「因為跟家人溝通都是用台語溝通,唱的過程,情感比較真實、貼切一點,像是唱給家人聽的感覺。
在「神祕世界」演唱會上,好難得看到蕭煌奇載歌載舞的場面。(蕭志傑攝)
去年登上小巨蛋開演唱會,蕭煌奇跳過了粉絲拚命敲碗的〈阿爸的虱目魚〉,好多人都挺失望的,他在台上戲稱「虱目魚的魚刺太多了」,所以沒唱。為什麼不唱這首歌呢?「每次遇到武雄,他都喜歡給我很長的故事,希望我是說書人,講述社會發生的狀況。如果歌詞太短,就沒有把故事交代很清楚。」總之這首歌有三段不重複的歌詞,而且又不能用提詞機,所以只能靠自己的腦袋,「除非精神很集中,才不會忘詞。如果歌詞很雷同,一閃神就會整段都落掉。」為了避免出錯,只好忍痛割愛。

說唱人生 有時無奈有時快

虱目魚可以寫成歌,他現在又唱〈我是香蕉〉。我想假使虱目魚在象徵某種勞動階級的無奈,香蕉應該是在挑戰什麼才對吧?只是不斷反覆重聽這首歌,好像無法解開這首歌的密碼,可以請教裡頭有什麼隱喻嗎?「這首歌就是帶給人歡樂,我要製造這樣的氣氛。」蕭煌奇說這沒有什麼隱喻,「因為這個歌比較輕快,比較正面,唱起來心情很開心,我想該讓誰來寫詞,應該是『旺福樂團』的小民,因為他們的歌有時候都非常無厘頭。
每次聽到蕭煌奇的〈末班車〉,總有一股冷上心頭的感覺,好像提醒人們該回家了。「說不定捷運以後最後一班車都放,這樣大家就知道快上車。」他笑說。
所以香蕉沒有什麼影射囉?就是在無厘頭、耍寶尋開心?這次輪到他壞壞地笑著地說:「通常有人聽到『香蕉』會想歪呀。」喂,歌王要開十八禁的玩笑啦!
蕭煌奇已經規劃好,接下來幾年要告別創作人生,會專注在表演上。「我一直在做同樣的事情:寫歌、做Demo、編曲、配唱、後製、發行、宣傳,然後這個過程又重頭來一次。」他細數從2002年到2017年,總共出版了12張專輯,每張都花1到2年半,「其實做到第十二次,都是為了分工合作、為了別人、為了把歌做完,有點時間壓力。

一句真心 找個喜歡的人過

做音樂非常開心,但我一直這樣做,可能會遇到一個瓶頸。接下來如果又這樣,越到後頭越要做什麼?生活的話題是什麼?總不能一直在唱失戀,跟自己現實生活無關的主題。」相較之下,為了專注創作,他也忽略了很多事情,不如趁著告假去感受生活,再來尋找轉化成歌曲的題材,「滿期待休息過後,再回到音樂崗位上去唱歌、寫歌,應該會有不同的收獲。
蕭煌奇以《思念會驚》拿下第二十三屆金曲獎最佳台語專輯,在後台一手拿獎座、一手拿DV拍攝採訪的媒體。(東方IC)
替未來生活做打算,找一個喜歡的人,體驗自己真正的家庭生活也好。」這天一直讓蕭煌奇自由自在講話,講到後來,終於等到他這句真心話。但他比我還要機伶,趁著我還來不及做成頭條的時候,他又回到創作的話題上,「每一首感動的歌,都是發自內心與生活,打動自己、打動他人最好的一首歌。為什麼〈妳是我的眼〉〈阿嬤的話〉會變成大家喜歡的歌曲?這是我生活當中的故事、跟愛有關的。當這樣的歌出去的時候,大家都會有共鳴。
人世間的一切,在他的觀察底下,變得如此透徹。

場邊側記

要解除蕭煌奇的「警戒」狀態,靠的不是誰,而是聲音。特別放了兩段網路上網友翻唱他歌曲的片段,他先是認真分析、馬上猜歌名,漸漸地開始聆聽、享受別人的演唱,最後也默默地跟著唱了起來。在那一瞬間,粉絲的愛,讓他又無所不能了。

更新時間|2023.09.12 20:26 臺北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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