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死在我懷裡番外篇】看過太多朋友走得苦不堪言 傅達仁:安樂死不是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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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父親的床旁談起父親,手中拿著父親曾圍過的圍巾,傅俊豪顯得有些感傷。
在父親的床旁談起父親,手中拿著父親曾圍過的圍巾,傅俊豪顯得有些感傷。
傅俊豪國小時,外婆嚴重失智,當時他不知道什麼是失智,只知道外婆不能自己吃飯洗澡,一直在玩娃娃,也不認得人,一家人時常半夜陪著外婆去急診。
那時傅達仁提醒他:「你要記住我們現在怎麼照顧外婆。」暗示以後父母老了,他也必須這樣照顧。「等到大了之後,看到爸媽開始常跑醫院,就明白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得到舒服的方式。」外婆病危時,一家人曾討論是否插管,後來決定插管,但沒想到:「我親眼看到她一插(管),就呃一聲,走了。我親眼看到她這樣子走。那時聽到媽媽說外婆走了,那也不知道要對媽媽說不要難過,這是我第一次面對死亡,那我爸爸媽媽給我的教育是,人總有一天一定會走到這個地步。」又譬如外公,「外公摔一跤撞到頭,在醫院躺了一夜就離開了,我媽媽常說,他不痛苦,這樣子走是幸福的。」
這樣的經驗,也讓傅達仁一家決定,當生命走入末尾,就該減少不必要的治療。傅俊豪說,「我爸爸是安寧醫療的病患,他放棄治療,使用止痛藥進行安寧治療,最後也執行了安樂善終。其實兩個是不相違背的。」他解釋父親希望安樂死合法化的理念,「當安寧治療達到一定程度,至少要讓人民有得選擇,而不是安寧治療到一定程度之後,沒辦法,只能繼續插管,繼續吃止痛藥,只能看情況一天天惡化,什麼時候走,不知道,這個是爸爸不想要的。」
傅達仁曾帶他去探望前中華隊籃球國手吳建國。吳建國是70年代中華男籃的當家中鋒,曾打過1971、73年亞錦賽,曾任職業籃球教練。傅達仁曾任中華籃球國家隊教練,是吳建國的啟蒙恩師。吳建國因肺腺癌末期,於2011年過世。
傅俊豪回憶他第一次見到吳建國,「吳叔叔到我們家裡來,跟爸爸一樣聲如洪鐘,他比我還高,194多公分,2、3個我這麼壯,頭這麼大。」傅俊豪比出一個籃球大小,說:「我那個時候還很小,我看他就跟巨人一樣,結果到晚年他躺在安寧病房,不能講話,瘦得不成人形。」當時他跟著父親走入病房,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吳建國,可說是看見父親未來臨終時的樣貌了。「他也不知道你來,那時家屬左邊放佛經,右邊放聖經,嗎啡插著,過沒多久就聽到他離世,就蠻惋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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