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莒大浦重生記3】今年已有65人來大浦換生活 放空充電或釣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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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泳翰不支薪承接下大浦活化的工作,負責邀請今年的駐村人員,也管理所有換生活人員的日常。
陳泳翰不支薪承接下大浦活化的工作,負責邀請今年的駐村人員,也管理所有換生活人員的日常。
2012年,又開啟了「換生活」計畫,年復一年,「我們整理了一些空間,讓各式各樣的人在這裡活動。」這些人來自不同領域,有鋼琴師、瑜伽老師,也有大學生,今年的換生活主持人陳泳翰說:「我們鼓勵來換生活的人多和當地居民接觸,也協助他們進入小學辦音樂會,在活動中心辦瑜伽課。」同樣來自台北、39歲的他,平日靠接案寫稿維生,不支薪承辦「換生活」,為的就是承接由廖億美開啟的計畫,他說今年至今已接待了65名申請者。
但錢少事多離家遠,他也知道,這樣的事不是每年都找得到人接手,其傳承就像「抓交替。因為吃力又不討好,誰要做?」
吃力不討好的原因,來自於東莒人對所謂生活和工作的想像,很侷限。曾經有居民當著廖億美的面,數落她淨是做些「對地方沒幫助的事」,看她一個台北來的女生,找來一群「無所事事」的藝術家和大學生,整天都不知道在幹嘛。現在於大坪村經營民宿的前鄉長柯玉官就很直接跟我們說:「這些政府補助都用錯地方了,直接蓋民宿,拚觀光不是很好嗎?」
廖億美在廢棄的房舍裡。大浦目前仍有多間房屋無人居住,但已經有居民決定回來,自己修建做民宿。
確實,大浦聚落活化的計畫,曾在2017年中斷,廖億美坦白地說:「就是沒人要接了。」那是這計畫所面臨最難通過的瓶頸:不想繼續重複,又沒有當地年輕人接手,「因為這裡的人認為,公務員,老師,或者是從事民宿業,做生意,才叫工作。年輕人想做其他嘗試,不可能被理解。」
那種「不被理解」的心情,跟妳的狀況類似嗎?我問,因為她從就讀北一女時期就開始關注學運,大學又加入「黑水溝社」,把人生的主戰場放在街頭,經常不回家。身為四姊妹的老么,家人對她有各種寬容,包括又從街頭轉戰馬祖,離家又更遠了。但寬容不等於理解吧?四十四歲還沒結婚的她笑笑說:「也許吧。」

駐村生活 在空城中探險

我們在採訪廖億美的前一天抵達大浦,去看那些「換生活」的人,用一種緩慢到接近百無聊賴、隨性到接近散漫的方式過生活。
為了迎接我們的採訪,換生活人員這夜出了十多道菜,都是以當地食材烹煮的特色料理。
他們沒有固定起床時間,只要負責好被排定的「煮飯、洗碗、澆菜、洗衣」等工作就好,其餘一切自由,「要去哪都可以。」從台北來的上班族黃如君今年36歲,辭掉了工作,到這裡來「放空充電」。23歲的大學生鍾明璋則是第2年來,2次都搭8小時的船往返,也不嫌累。就讀森林系的他在申請計畫書中寫著:「打算和當地居民透過生態討論交朋友。」但真的來了,也沒人會逼他去完成,反而是一直釣魚,一週能有3、4次。「那個海景太美了,台灣沒有。釣魚時,也會有當地居民來聊天,這裡的人很直接,好相處。」他很認真地想,畢業後可有機會來這裡長住,還問了飲料店打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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