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發行新專輯的蕭秉治,即將舉辦個人首場台北小巨蛋演唱會。這不是他第一次站上小巨蛋,在10年前,他是「MP魔幻力量」的廷廷,曾經也在小巨蛋舞台上演唱。10年過去了,那個曾把輕狂寫在臉上的蕭秉治,現在穩穩的,沉醉於創作,有時滑進去黑暗一下,享受於黑暗帶給他的力量。
【鏡大咖】與黑暗一起游泳的順流 蕭秉治

與黑暗一起游泳的人到處都有。有時,是與黑暗的流一起前行,有時,它是前進不了的逆流。而有時,若被黑暗縛住了手腳,更就此沉溺於黑暗。蕭秉治經驗過憂鬱的黑暗,曾經差一點沉船浮不上來。
黑暗與光明不是絕對,光明就是幸福嗎?幸運的蕭秉治,找到與黑暗一起游泳的訣竅,如絲之滑,原來,黑暗亦有它的順流。

魔幻一度失去力量 蕭秉治
前MP魔幻力量主唱廷廷。樂團解散後以個人身分與相信音樂續約,曾經歷一段憂鬱症時期,2018年推出個人首張全創作專輯《凡人Mortal》並回歸本名「蕭秉治」。2022年發行《狂人Wild》專輯,2024年12月4日推出專輯《完人Imperfect》。12月7日將於台北小巨蛋舉辦「活著Alive」演唱會。
10年前過太爽 什麼事都硬幹
蕭秉治身上有很多刺青,是他以前刺的。「已經好幾年沒有刺青了,不太需要藉由這個來自己維持自己有距離感的形象。」為了看起來更強悍,他承認,「其實很痛,痛死我了,最痛的是胸口這邊,因為這邊是肋骨啊,刺青時噠噠噠噠,感覺你的骨頭也被刺到了。」說完哈哈,什麼強才叫強,什麼黑才叫黑,他總算也看過一些了。
其實可能連神情都隨著心境改變了。蕭秉治以前的照片透露出不可一世的味道。他不否認,「10年前我是一個比較ㄍㄧㄥ的人,就覺得什麼事情我都要硬幹。就是給自己設立目標。『小巨蛋,我達到了,然後我覺得太爽了』,什麼事都是這樣。」於是到了10年後個人首場小巨蛋,「是有點想分享自己人生經歷的感覺。我人生中走過很多的高低起伏,我想讓很多歌迷知道,我可以克服這些黑暗,我可以想辦法找到自己的快樂,歌迷或許也可以做到同樣的事情。」
MP魔幻力量因為團員陸續傳負面風波而停止後,蕭秉治沒有了樂團,彷彿什麼目標都沒有了,加上寫不出歌,本就有憂鬱症的他不出門,多次進出醫院。直到去美國換一個環境,才再次找到了令自己舒服的空間。後來,他又開始可以寫歌了。

過去蕭秉治是一個把墨鏡當安全感來源的人,6年前他以本名回歸時開始戴一般眼鏡,現在他可以不戴眼鏡。身為一個倔強的創作人,他的眼神不是清清澈澈的,但至少,他的眼神可以投射別人看他的視線了。他說:「不戴以後,我覺得我的世界都展開了。」
「以前是對自己的外表沒自信,現在覺得其實外表不是最重要的,我也可以從很多的回饋當中知道,大家其實喜歡的是我的音樂。我的音樂已經證明了是可以給大家能量的。」他過去創作的〈我還是愛著你〉有上億點擊數,〈凡人〉〈毒藥〉等曲也都各自有數千萬的點擊數。新推出的《完人》專輯,主打歌〈我對你的愛沒有盡頭〉裡,當然有著蕭秉治式的關鍵字:傷口、靈魂、愛⋯這些關鍵字回應了蕭秉治的人生。

還在鬥爭憂鬱 藥物劑量很低
「痛苦是每個人的人生中必經的,我覺得,你一定要經歷了很多的痛苦,你才可以成為一個懂得被愛跟愛人的人,所以我的作品常會有這樣的元素在裡面。」蕭秉治說著,生命中最可貴的,就是人有各種不同的情緒。即使那些濃稠苦澀真的甜不起來,但它肯定是香甜的對照組。
他現在依舊服用憂鬱症藥物,但已經減少到很低的劑量,醫生也跟蕭秉治說,等他忙完演唱會,或許可以慢慢把藥停掉。黑暗仍在,只是他面對著它,看著它。眼前的它,已不是等著要撲噬他的力量了。「學會與黑暗共存,但比較不會一直困在那裡面,它也可以是我創作的元素之一。」

他說,以個人身分回歸的首張專輯中表白自我心路歷程的〈凡人〉,是他很重要的一首歌,當中寫及曾經失去夢想的執著又重新找回力量的他,「我回想起來會覺得很不可思議,因為很多人困在那樣的情緒之後,可能十幾年都好不起來。」他後來發行《狂人》專輯,當中就借用了黑暗的魔法,結果那陣子真的什麼都看不順眼,變得偏激。蕭秉治因此更了解自己了:「我想要帶給別人的不該是這些情緒,是比較幸福感的,是想讓大家聽到音樂裡的快樂能量。」
他的新專輯叫《完人》,正是因為他體悟到,完美的人生,其實都是經由不完美的經驗促成的。「光是人這個字就是矛盾的。寫人這個字,它就矛與盾抵在一起。醜跟美,快樂與痛苦,我們就是在學著,怎麼去欣賞每一個相對的元素。」果然是一個愛寫歌的人,每樣細微感受都成為他的沉積層。

只要講到寫歌 人生是彩色的
「關於我們想要的正面能量,其實應該要從內心去發掘,我們每個人都有這些能量在,你要找這些能量,不是要從外面找,是要從裡面去汲取⋯」而蕭秉治汲取能量的方式,肯定有部分是來自寫歌吧。
從高中時寫了第一首歌,發現自己會創作,然後蕭秉治就愛上這件事。「那是我最喜歡、最快樂的事。我現在可以連續好幾個月都關在家裡,每天叫外送,寫12個小時的歌。」也因這麼愛寫歌,當年樂團解散時,他才覺得世界裡所有的東西都消失了。
「沒有靈感的時候,以前很慌,現在就是很放鬆,沒有靈感,我還是固定進去工作室彈琴。有什麼想法時,就隨意錄一錄。」就算以後不當歌手,蕭秉治還是會在幕後一直寫歌,「我真的太喜歡寫歌了。」他酷酷的臉上,只要一講到寫歌就溫柔起來。
學會放鬆的背後,是大量的愛。新歌唱著「我對你的愛像宇宙沒有盡頭」,除了寫給愛人,也是寫給自己的父母。在他狀況最糟之時,父母再怎麼束手無策,也沒有放棄他。「我希望可以讓他們知道,我在他們身上學到這麼多東西,也想要跟他們一樣,懂得如何去愛人。」
他說,可以感覺到被愛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而且我非常珍惜。」蕭秉治頗有感觸。因為,在他最糟的時候,他幾乎感覺不到這樣的事,感覺到的唯有自己很痛苦。治癒自己的方法有很多種,蕭秉治寫的歌往往不是直接告訴你快樂,而是釋放情緒後,產生了某些化學變化後,找回快樂。那是他揭露自己痛苦與快樂的方法。

場邊側記:
見蕭秉治準備新專輯與演唱會,不免與他聊到運動的話題,他說是以跑步及TABATA間歇訓練,讓自己心肺狀況更好。但他也老實承認,真不是一個喜歡運動的人。也是,對他來說,寫歌應該比運動有趣多了。
造型:葉又慈 服裝提供:Plantation(藍色皺褶材質外套、長褲)、SHIATZY CHEN(白色立領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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