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局於2002年將搖搖哥列入關懷名單,2007年曾幫他安排工作,做產品加工,但做沒幾天。蕭敬義說:「每次就醫回來,他會過來打招呼,禮禮貌貌的,感謝我們照顧他,也能把自己整理乾淨。」但不吃藥,於是一星期後,他又變成搖搖哥狀態。
【搖搖哥的故事之二】住在垃圾堆之屋

搖搖哥第一次強制送醫是2014年,協助通報的人,是蕭敬義與曾任里長的謝啟峯。蕭敬義回憶,約在1998年,搖搖哥即因長時間逗留校內,被校方注意。當時搖搖哥仍正常、可對話。搖搖哥沒有工作,生活娛樂是跑到萬華消費,「我記得他口袋都是萬華那種情色小吃店的名片,一大疊。」蕭敬義說:「他來聊天,就嘲笑我們這些人都被婚姻、工作綁住,不像他是自由的單身漢。」這樣的話語,像在掩蓋自己荒廢人生的困窘。
「搖搖哥現在也不理我了。」蕭敬義說,過去他會來借錢吃飯,每次50元、100元,但是有一次搖搖哥進辦公室偷錢,被他碰巧發現,「那一次被我罵了一頓,他開始會躲我,就很少說話了。」

年少不良 翻撿度日
謝啟峯曾任30多年里長,與搖搖哥的家人是老朋友。謝啟峯說,搖搖哥高中沒畢業,少年時期是當地的不良分子,「村中若家裡被闖空門,大概都是他們那一批人做的。那時他的父母常跑警局,透過各種關係關說讓他沒事。」何時開始有精神障礙記錄?謝啟峯說,約在20年以前,那時收到搖搖哥家人提供的資料,便幫忙申請社會補助。

中午12點,搖搖哥第3次走過萬壽橋,累了,就坐路邊抽菸。繞著繞著,他走進巷內一間老雜貨店,指著蜜餞,拿出翻撿路邊雜物、機車置物箱的一日所得:4塊錢。老闆娘說:「他每隔幾天來買一次,每次都只有3到5塊錢。」會買其他的嗎?例如菸酒?「不會,他就那幾塊錢。」漫遊行走,需要糖分提供熱量。早上摔綠茶的行為有了答案,那是對無糖的憤怒。
下午1點半,搖搖哥站在麵攤外,老闆怕他嚇到客人,給一包乾麵打發他走。拎著麵,搖搖哥沒馬上吃,他回家了。一個充滿垃圾、沒有家具的家。
夜半擾鄰 與兄決裂
那是公寓的3樓,鐵窗因破舊而顯眼,掛著一件爛到發黑的衣服。公寓大門是壞的,他家的門也是壞的,沒關,輕易就能看見屋內,翻倒的桌子、壞掉的櫃子,地板還散落著冥紙。客廳像是當成廁所,有糞便與尿騷味。陰暗的更深處是廚房,有焚燒的痕跡。而某一小房間顯然是餐廳,有半人高的垃圾堆,都是食物包裝袋。
謝啟峯說,有幾次因為太臭,請清潔隊入內清掃,但沒多久又回到髒亂狀態。現任里長也曾想入內清理,但遭搖搖哥拒絕。這樣的家,怎麼住?又怎麼睡?他睡在哪?下午3點,搖搖哥罵著髒話,用力甩門,聲響之大在巷口都聽得見,他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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