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大咖】愛情診療室 徐佳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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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是徐佳瑩的生命線, 她傾聽,並與之連結, 唱出自己情緒與被療癒的種種。
音樂是徐佳瑩的生命線, 她傾聽,並與之連結, 唱出自己情緒與被療癒的種種。
冬日的陽光,飽滿濃郁有如金黃稻浪的色澤,即使冬陽最後閃退,卻一路都看到徐佳瑩湛亮深潭般的眼眸發亮,怎樣都有朗朗的白晝餘光。
學護理7年,25歲以歌手出道,剛發行第5張專輯《心裡學》。聽不得別人說她事事順利,或誇她漂亮,徐佳瑩說,這樣的話語,自己聽了會頭皮發麻。
畢竟她一路以來,都跟著不安全感走鋼索似地搖搖晃晃,所以徐佳瑩唱的情歌,它往往是發過一場疹子後的自我痊癒,深潭晃動,卻依然保持晶亮,總是事過境遷原來如此,才終於普渡了正在聽著情歌的有情眾生。
雖然徐佳瑩的主打新歌叫〈言不由衷〉,把傷痛唱得清清澈澈,彷彿都了悟於心了,但她反而坦言,最怕自己言不由衷,總是要把所有的相逢,都理成自己的感受。這也等於是在診療自己的過程了。

誇不得 徐佳瑩

1984年12月20日生。2008年,徐佳瑩參加《超級星光大道》,奪得總冠軍出道。隔年發行首張個人專輯,並獲得第21屆金曲獎最佳新人獎,之後2度入圍金曲獎最佳女歌手。2016年徐佳瑩參加湖南衛視《我是歌手》第4季,賽後獲邀為多部影視作品獻唱主題曲。2017年12月發行第5張專輯《心裡學》。

黑暗面對 就成歌

音樂是徐佳瑩的生命線, 她傾聽,並與之連結, 唱出自己情緒與被療癒的種種。
徐佳瑩唱的幾乎全是情歌,當它往心裡細部掏得更深,最直接的治癒對象應該就是自己。她卻分析:「通常要過很久一段時間以後,唱的當下都還是偏情緒化,還沒有治療的效果,唱的時候它是武器。是要過了以後,比如我現在聽〈尋人啟事〉〈失落沙洲〉,欸唷,原來我以前也是這樣走過來的嘛,哪有什麼大不了的,還是會對自己很有鼓舞的效果。」
初戀時寫的〈失落沙洲〉有屬於她的口氣與色彩,唱著:「我不是一定要你回來。」傷還活生生存在時,情歌的線條再柔軟光滑,終免不了某個角落依然有稜有角,如同看不見的喧囂暗處咆哮。
徐佳瑩心裡,有種種關於視角的辯證。「我現在會覺得,反而是因為有黑暗面,所以要寫歌。倒不一定是黑暗面,有時候可能是一種矛盾,一種質疑,對生活的質疑,對人生的質疑。它可能是一種不安全感,不自信,反正只要是負面的,它都算是黑暗面,那種東西怎麼可能會沒有,一定有!今天要寫歌的話,就是必須去面對。」
3年沒發片,徐佳瑩內心戲超多。寫歌找歌的過程,釣出好多內心的大白鯊。都快到開案時間了,她卻想要逃避,或是同輩的音樂人出專輯,她反而不敢聽,「萬一他們的東西很棒,我會很沒自信。」最後她接受自己的平凡,知道自己的音樂要傳達的是簡單,這樣,不管釣竿上是魚還是鯊,她才能不膽怯去面對。
希望自己的音樂沒有距離,是別人的陪伴,能不能療傷也不是那麼重要,徐佳瑩說得實際:「也不一定每個人都有那麼多傷可以療。」
最後她終究笑了,「我還是一個嚮往開心的人,不會故意陷在那種情緒裡面。」她的歌裡會滲入光亮,黑暗之暗終有解套。比如她寫〈灰色〉,解釋時還不忘頑皮射自己一槍。「它有一點是比較入世的歌,如果一直強調純白好像太脫俗了,我個人不是那麼脫俗的一個人。」欸,到底是誰制約了歌手路數得要空靈,而且還是有仙則靈的那一種?
所以同時間,有另外一種實實在在的角度正存在著。訪問時,經紀人光是拍攝影音的角度就調整了好幾回。要巧妙的閃掉某些角度,為徐佳瑩創造如同網紅式的藏拙角度。

比較不完 當自己

若非選秀節目機緣巧合,徐佳瑩要當上歌手恐怕更難。專科加上大學念護理,當上護士後,她決定參加《超級星光大道》,拿到第3屆冠軍,一路上被嫌胖被嫌矮被嫌臉大。她是這樣走過來的,現在拍攝時,每一個動作都經過很多人的打理跟照顧,她感嘆:「如果這樣還不變得比以前漂亮,我還是人嘛。」
2016年徐佳瑩去中國參加《我是歌手》第4季比賽,同場較勁的有李玟、李克勤、張信哲及容祖兒等人,在14場比賽以後,打開自己在中國的知名度。她悟到什麼?
「以前比較會困擾外表。現在倒不是覺得不漂亮無所謂,會覺得那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相較於外表,我覺得我說出來的話會比較重要,或我表現出來的態度。」
2016年徐佳瑩(右)參加《我是歌手》,總決賽時找來林俊傑(左)助陣幫唱。(東方IC)
「從《我是歌手》之後,我是出去見到萬千世界,會比較知道,我應該讓自己再自在一點,要比比不完,真的,身為一個歌手,你去比過才真正體悟到,歌手這件事沒什麼好比的,因為你就是要把你自己的樣子唱出來嘛,你就是要把自己的姿態活出來,你才成立,你就是一個歌手。」比賽中悟到的事情,也形同悟道。
有刺激,有恐懼,也得找到寬慰。徐佳瑩說:「經過《我是歌手》,就會覺得,好想回來再做一些真的屬於自己的東西,說一些由衷的話。」
她依父母的意志念了7年護理,當了護士,最後才跟父親請命,可不可以給半年時間,做自己想做的事。回頭看看當年那個徐佳瑩,她大笑:「什麼都沒有想,才會這樣做!」又說,「想到那個階段的我,都覺得是上輩子了。」

規劃人生 沒必要

對徐佳瑩來說,寫歌必須把靈感當火種,可能用電風扇吹,或用火槍去噴,而生活種種都能燒旺它。
從小她就愛上音樂課、唱遊課,買了卡帶會一字一句背下所有歌詞,當護士時,也寫歌玩團,唯有音樂她無法逃避。「哇噻,我對唱歌這件事還是欲罷不能,有一點沒辦法視而不見。」
想起她曾實習照料的一個精神科患者,那個與她同齡的少年眼神呆滯,對任何事都沒有反應。只有在講到宇多田光,或徐佳瑩哼起宇多田光歌曲的旋律時,那個少年會開始注視她。「之前我就覺得,不可能,一定有什麼東西是他還有興趣的。我找到了,是音樂。」「那時候我很感動,因為對我自己來說,音樂也是這麼有力量的一件事情。」
那些小插曲,讓徐佳瑩終於走上了與護理不同的方向。她記得,念護專5年級時,有門選修課叫「人生規劃」,期末報告要寫幾歲要幹嘛,幾歲要結婚,還有理財規劃等等,這都讓她質疑,結果她交不出來被當。但,就算她在人生規劃上寫了,25歲出道當歌手…「搞不好也是被當,老師會覺得我在亂寫一通。我想說,這種事,怎麼規劃?」
凝視眼前跟未來,徐佳瑩說人生無法規劃,就如同十幾歲的自己被規定要寫人生規劃時,她選擇什麼都不寫。
規劃對徐佳瑩太難,問她結婚是否需要衝動。她迷惘了一下問,「不衝動怎麼結?」也就是腦海完全沒出現「規劃」這個選項。
對她,人生沒有定數,愛情也是。徐佳瑩承認,自己以前一談戀愛就完了,把感情當成是人生中的全部。她強調著,有點要與那個時候的自己分裂的意味:「我現在沒有像那個時候那麼誇張。會希望接下來可以有更適當的角度去看待感情,去經營感情這件事情,把它當成是健康的關係,而不是主題式的去瘋狂。」
「以前有點是為愛而愛啊。我如果愛不到這個人,就會覺得自己很糟糕,我喜歡的人不喜歡我,我就會覺得自己不好。可是現在當然就不會這樣。它也是一個去走過才會知道,哦,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
徐佳瑩與導演比爾賈交往3年多,新歌MV也是由他操刀,裡面的徐佳瑩被戀人以戀人視角拍著,雪地上飄飄絕美。但徐佳瑩沒昏頭,冷靜以對:「他拍誰都是絕美。」但我後來冷靜想想,這同樣也是絕大的回應與稱讚了,那個從頭至終、為愛而活的徐佳瑩,真的沒要言不由衷。

場邊側記

訪問間一直都還頗冷靜的,是到徐佳瑩說起小時候怎麼喜歡音樂的小故事時,她吹起想像中的直笛,耍寶了起來,認真想要哼唱完一曲,也是欲罷不能。這場面突然有點好笑,「我這個人激不得,我會整首唱完。還想繼續嗎?我可以繼續唱下去哦!」果然是一個比賽底的我是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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