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都放棄我 活著還有什麼用
【大改樂團的故事2】進特戰部隊不怕苦 他目標曾是砍下家人的頭

才國小,兄弟先後進了少年監獄,爸爸在法庭上只說一句:「我沒辦法繼續教育我的孩子。」吳聖豪說:「我心想你是我爸,連你都無法教育我,我活著有什麼用?」被拋棄的痛苦變成恨,吳聖豪三進三出少年監獄,在裡面當打手,愈混愈大尾;吳聖凱出獄後,來到桃園少年之家,18歲考上特戰部隊,跳傘、冬天潛水、野戰都難不倒他,「我要變得很強,訓練自己,有天要把家人的頭一個個砍下來。」他的生存本能,讓他能吃一般人吃不了的苦。
兄弟倆的心中都有一個黑洞,來到少年之家後,在牧師張進益的陪伴、一次次協助處理情緒,才逐漸改變。「聖豪剛來時讀建德國小6年級,老師也受不了,因為他無論上下課都在唱歌。學校有個生活輔導組組長讓他去辦公室放YouTube練自己喜歡的歌、參加歌唱比賽,一比得到冠軍,讓他拿麥克風帶全校唱畢業歌。上了國中,田徑比賽標槍第2名,保送國立桃園農工,2、3年級參加歌唱比賽都全校冠軍。」後來這位生輔組組長收兄弟倆當乾兒子,是這樣的接納,點滴增加了他們的自信。

也幸好有機會與母親和解。吳聖凱上國中後,有次媽媽在電視新聞上看到2個兒子和牧師的採訪,打電話到少年之家尋人。「十幾年沒見了,她很難過當初拋棄我們,一直哭。媽媽到現在還是流離失所,她再婚生了2個弟弟,在金門,後來又離婚。我知道後去鄉下找她,罵她:『妳第一段婚姻4個孩子(兩兄弟之外,還有大哥和小妹),妳都拋棄了,還好我們來到少年之家改變了,不然妳就完蛋了。現在又擺了2個在金門,是怎樣?』」他逐漸理解,媽媽很年輕就結婚生子,也許無力承擔家庭責任。
拾荒嬤的眼淚 滴進了歹子的心
心結終於有機會解開。吳聖豪記得,第3次出獄那天正好是他的生日,父親來接他,沉著臉一言不發,他忍著不敢說出想過生日的渴望。後來有一年年夜飯,他們回家,來開門的正是當初對兄弟施暴的大哥哥,「他突然跪下,跟我們道歉,說不應該這樣對我們,害我們進去關,我們抱著他說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我爸會打電話問我們要不要去吃飯?他曾說,媽媽離開的時候,他想帶4個小孩去自殺,他有他的問題,我們也有我們的問題,長大了就比較可以成熟去看待。」吳聖豪說。

打開心房後,吳聖豪漸漸可以說出難過的往事,「5年級的時候,我們因為肚子餓,去搶眷村裡面的拾荒阿嬤,還用鐵釘刺破她的推車輪胎。後來阿嬤報警,開庭時法官說我們很可惡,判我們進少年觀護所,阿嬤哭了,說孩子還這麼細漢(台語,指小),一直求情,我們被扣上手銬腳鐐時,她還在哭。我傷害她,她反而還來安慰我。」從自私到同理他人,這件事讓吳聖豪時刻警惕自己,不要再犯錯。「在路上看到拾荒老人,心裡還是有愧疚感。所以我演講、表演,就是不想讓青少年再走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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