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代同志文學興起,朱天文《荒人手記》和邱妙津《鱷魚手記》接連榮獲時報文學獎。同時期,成立了第一個聯盟性質的同志團體、第一個常態性同志廣播節目、第一家同志專書出版社。惡女很快受到矚目,想專職寫作,無奈現實耍不了惡,得跟當時女友開車巡迴全島,做手錶寄賣業務,工作12小時,晚上調(校)幾百個手錶,兼作帳,精神生活一片荒蕪。天天凌晨3、4點睡,只為了多寫幾千字小說,多讀幾頁書。「精神科醫師說我的肉體和精神上長期痛苦,一定要離開環境,否則會崩潰。我還想過去住精神病院,就有理由可以寫小說,如果我瘋了,就不必再賣手錶。」
她大學畢業2年後,爸爸看好手錶寄賣的生意,舉債投資開公司,不出幾年,同業削價競爭,「每個月30萬的支票要軋耶,軋票、軋票,還要進貨什麼的。」窮人窮忙,到頭來以債養債,仍然翻不了階級。她曾回顧那種絕望感:「金錢的漏洞,比黑洞更黑,比空洞更空,將我們全部吞噬、咬碎、榨乾、擠扁,我們都體無完膚。」
28歲那年,她偷偷帶著幾千元、幾件衣服與2本書,逃家到台北,「當時很狂亂,繼續待在台中會發瘋。」結果她一走,媽媽焦慮症發作,顏面神經癱瘓,1個多月後,乖乖折回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