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訊中黃子佼留著鬍子,這是他少見的造型。因為他的工作本是極滿的,除了主持活動與記者會,他說,本來五、 六月該有六個節目問世,若按原訂計畫播出,會是他人生最高峰。他原本還擔心自己體力、精力負荷不來,他笑:「老天爺似乎會提醒你,說似乎不需要這麼急,慢慢來。」」
【鏡大咖】活在科技世的老靈魂 黃子佼

身處混沌,心智要警醒,保持清明。這是我跟黃子佼做完視訊訪問的感想。這混沌不只因疫情之世,某部分指的亦是科技世代多快多亂多新。當你置身其中,要如何用它而不為其所擾?很難,所以我們都在學習。
既然現在沒辦法親身拍照,只好翻出以前訪問的照片。過去的照片,能不能在現下的訪談文本中找到意義?學著,如何以更寬的視野俯瞰此刻人生的經緯。如此,我們失去什麼的當下,其實也得到了什麼。

宅夫妻漫談 黃子佼
1972年3月30日生。曾多次獲金鐘獎最佳主持人獎(綜藝節目、益智及實境節目),多次主持三金頒獎典禮。在6月甫出爐的第23屆《讀者文摘》信譽品牌大調查,黃子佼以高得票率,獲選為「最受信賴的電視娛樂╱綜藝節目主持人」。與同為藝人的孟耿如於2020年登記結婚,婚宴雖因疫情二度取消,不過他以自己剪接的自創曲〈如佼似漆〉MV,在今年520前夕給孟耿如驚喜。
疫情算什麼 20年前就練好宅在家的技能
對於在家視訊主持等環節,他坦言:「我其實掙扎了很久。我們是老靈魂的人,CD也還是在買,但不能這麼一直活在舊時代,包括觀眾接觸我們的形式,也一直在改變。」語氣快速綿密的他停了下來:「這個時代,我不能說我適應得很好。」
20年前,他因感情是非陷入人生與事業的雙重低潮。「去電台主持完就回家。不能幹嘛,也不想幹嘛,現在想起那段時間。對耶,我是滿能跟自己相處的。 」他早開始了跟自己相處的練習。
而且現在,至少他不是一個人面對眼前這些了。「更幸運的是我有太太,有時我肚子餓的時候,還得忙著更新臉書社群,她可以幫忙弄吃的。我已經比那時幸福很多了。

工作行程停下來,黃子佼可以用大塊時間餵養自己。他閱讀密度更高了,「看書跟看雜誌的量很大,也可以聽很多專輯。」他回想起自己之前聽音樂做功課時,常常這段開車路上聽兩首歌、下一段再聽兩首,「但我現在就可以坐在那裡一下午聽完。」
「我累積很多雜誌,最近剛看完的是2006年的雜誌。擺了15年沒有丟,也沒有看,一直收好放著。我知道我有一天會看。」這是他鬆脫疫情新聞,讓自己散心的方式,世界在這裡,不用外求。「上次疫情升溫,我們在家裡拼積木,宜蘭出品的紅磚三合院,沒事找事做。」
他承認自己有儲物癖(看他臉書有時會被海量的物品嚇到), 也必須透過自己喜歡的事情來轉移心情,「如果你一直看新聞,誰都受不了。不管你是生氣、難受或心疼醫護人員也好。」「我太太養了6隻爬蟲。為了守宮,你要養牠的食物叫蟋蟀,我們家陽台有很多蟋蟀,叫聲像在公園一樣,這些事情就可以平撫忐忑跟不安 。」
他的鬍子有它的意義。因為現在不必每天以白淨的臉面對工作,「刮了會痛會刺,又要洗。 可以不刮也滿特別。」雖然訪問之後未久,他還是刮了它,不過這中間大概也有在疫情期間累積某一件事的意義。就如同現在看著幾年前的照片,會突然清楚意識到,這是疫情發生前的事,因為當下口罩並不是必需品。日後看到鬍子照,黃子佼應該會清楚想起這段必須宅在家的日子吧。

看時光流逝 白鬍子被訕笑白頭髮被偷拔
所以黃子佼說,「這也彷彿是記錄這段時間的時光流逝吧,看它能留到多長。」太太孟耿如小他19歲,看到老公有白鬍子,笑他真的老了。「 我說我差不多要50歲了,也合理吧⋯」「但我也不介意白頭髮、白鬍子,我在妝髮時,妝髮師偷拔我的白頭髮,我還會生氣,我說我就要這種歲月的感覺。」

白頭髮,是真實的歲月之於人生可能會有的變化。然而回頭想想,疫情何嘗不是歲月加諸於我們身上的變數。這種不穩定感,催促著全地球的人一起經歷劇變,而個人也必須隨之改變。
黃子佼近期沒取消的活動與網路節目,就改為在家裡直播播出。看似他早就熟練這些直播技術了,他否認。他家的網路本來一直都很慢,是我們訪問前不久,他才進化了電腦與網路頻寬,而鏡頭與燈光則是《佼心食堂》製作單位為了他在家工作準備的。他一個人可以用電腦與多台手機主持改成線上的活動,他坦白自己的心情:「我還是喜歡面對面跟藝人聊天⋯」
但他思路換得很快,保持自己在產業裡的靈活度。「現在很佩服網紅,他們如何從沒有經紀人、找服裝贊助、自己架機器燈光 ,我們現在不都在幹他們在做的事嗎?他們早就會了。」
「我6年前才開粉專,也很晚才開IG。我比較喜歡活在現實世界,多花一點時間去呼吸、去曬太陽 。我那天真的坐在窗戶看DVD、曬太陽,我老婆覺得我很奇怪。我比較喜歡五感的生活體驗,勝過於活在網路世界裡。」面對經營網路社群,他感嘆,自己為給孟耿如驚喜,創作演唱歌曲、費心找交往7年照片剪成〈如佼似漆〉MV,點擊率竟然沒有帶愛犬元氣去拍婚紗的貼文高。我說因為是元氣呀!黃子佼頓了一下再道:「網友算識貨。可是我有點不爽,7年照片很難找,還要對拍子,MV不只是回憶, 是上山下海的累積⋯」
其實他根本也懂,網路生態是如此,自己在乎的不見得能化為點擊數字。不過他能說服自己,分析按讚數少是什麼原因,然後對起伏就可以接受了,「簡單講,其實你也知道怎麼樣可以譁眾取寵 ,只是看你要不要做。我知道呀!但我也可以不要這樣子做。」是他在點擊數字中做自己的方法。
強迫度蜜月 每天24小時黏膩相處大考驗

黃子佼提及自己的特助私訊他,對他說,疫情時期,津貼就不用給了。黃子佼怎麼回呢?「我就反問,非常時期,你的房東有降房租嗎?你的電費還是要繳,電話費還是要繳,我現在不付你津貼,你的日子不是過得更難?」對助理講話看似直白,但後面有他的善意。「我就說,不用這樣子演這一齣啦。該給的還是給,如果我們照原訂的計畫,整個5月很忙,你也沒有多賺啊!所以我覺得不能在這種時候少給。」他透露,後來他工作室的房東主動減他房租,他彷彿感受到了善念的循環。
他的婚宴,從求婚成功到現在3年多,歷經去年延期,到了今年別說婚宴,本來還規劃了市集、展覽,全部隨疫情取消。黃子佼坦承,過程中有小抓狂, 但最遺憾的是,「她阿公過世了⋯小鬼也走了⋯都是本來的賓客。我們少了大家擁抱陪伴的機會。」
但這中間,同樣有失與得的正反思索。他獲得的是相處,而且是一天24小時都在一起的相處。「我跟我太太沒有度蜜月,這段時間彷彿是被迫在家度蜜月。每天你看我、我看你,也是一種考驗,到底我對這個人會不會膩?我們兩個都適應得非常好,也是一個另類的收穫。」

場邊側記
黃子佼的太太孟耿如出生於1991年。自認老靈魂的他說:「我常常po文寫,我好希望一覺醒來就是80年代⋯我太太會很難過,『你要把我丟在這裡』,因為那時她還沒出生。 」對老婆的反應,黃子佼覺得很可愛:「我會帶妳回去,我只是發文沒有寫 。」這個回應也是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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