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我問陳永儀,會覺得那也是很艱困的心理勞動嗎?她忽然露出被理解的表情,說:「我喜歡心理勞動這個詞。很多人說當臨床心理師的心理壓力很大,我覺得不見得。但心理勞動是真的。」那45分鐘的專注,有時也讓她精疲力盡。
她說,關於心理師,她需要破除的第一個迷思是:「拜託拜託,不要讓申請心理系的人來告訴我,你想申請是因為人家喜歡告訴你他的心事,那是我最不想要聽到的答案。心理學不是聽別人講心事,也不會因為別人喜歡跟你講心事,就做得比較好。它不是電視上演的,也不是小說裡寫的。帶著這樣的迷思,你會受到很多挫折。」
什麼挫折?她舉例說明,有個個案最後問了陳永儀3個問題:「我可以恨我的父母嗎?他們有可能也恨我嗎?有沒有可能愛跟恨都有呢?」陳永儀的回答是「Yes, Yes and Yes。」但有答案不代表問題就被解決了。當對方說想在先生面前殺了小孩時,陳永儀閃過的念頭是:「這個小孩在成長的過程中會沒有問題嗎?將來會不需要心理師嗎?這是我最近很挫折的事情,因為我看到這個事情代代相傳。」

人生勝利組,也有人生勝利組的困難,「我是哥倫比亞大學的特約心理師,所以我看到很多的人生勝利組,附近常春藤名校的學生,他正常在外面走,你覺得他是人生勝利組,但他是那麼的焦慮、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