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透視】《艾諾拉》獨得四奧斯卡 西恩貝克小成本拍片立標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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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諾拉》女主角麥琪麥迪遜(右二)飾演豔舞女郎,演出精湛,獲頒本屆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獎。(UIP提供)
《艾諾拉》女主角麥琪麥迪遜(右二)飾演豔舞女郎,演出精湛,獲頒本屆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獎。(UIP提供)
美國獨立製片的市場在疫情後經歷顯著變化,不僅籌資更困難,院線上映機會也明顯下降,導致整體票房縮水,讓產業人士憂心。
儘管情勢艱難 ,美國獨立電影導演西恩貝克(Sean Baker)仍秉持低成本、編制精簡的團隊,以及晉用素人演員的拍攝方式,藉作品為社會邊緣人發聲。他今年以《艾諾拉》一舉獲頒奧斯卡最佳影片、導演、原著劇本和剪輯4項獎,為業界立下難以超越的標竿。
現年54歲的西恩貝克電影啟蒙甚早,從小跟媽媽在社區圖書館接觸各式怪獸主題電影,又從《星際大戰》《第三類接觸》看到高中時期的《機器戰警》《終極警探》,當時他不了解片廠制度,夢想有朝一日能執導好萊塢商業片。進入紐約大學後,認識了史派克李、吉姆賈木許、李察林克雷特等導演的作品,才開始看大量的獨立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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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恩貝克獲得本屆奧斯卡最佳影片、導演、原著劇本和剪輯4項獎,成果斐然。(翻攝自X_neon)
對西恩貝克而言,紐約市宛如一座大型電影教育機構,他在學期間常造訪現代藝術博物館(MoMA)、林肯中心和電影資料館(Anthology Film Archives),也是各家藝術電影院的常客,逐漸愛上那些不以特效取勝、講述人性故事的作品,為日後的導演生涯奠立基礎。
大學畢業後,西恩貝克在出版公司擔任聲音暨影像製作人,同時兼差拍廣告片,存了一些錢。體認到自己沒能力拍賣座動作片,遂走上獨立製作之路,於25歲時執導首部作品《四字經》(Four Letter Words)。當時他拿出5萬美元,預算多花在買膠卷,最後只能到處求人、借道具場地、當小偷,才完成作品。4年後該片入選2000年西南偏南影展(SXSW),對他是一大鼓舞,影評也不錯,可惜僅小規模發行,血本無歸,但他並不氣餒。
時值丹麥導演拉斯馮提爾等人發起電影運動「逗馬宣言(Dogme 95 )」,主張小成本、毋須特效後製,拍出真實、撼動人心的作品。受此影響,西恩貝克與台灣製片鄒時擎共同編導《外賣》(Take Out),描述中國非法移民在紐約中餐廳當外送員的故事,預算3,000美元,攝製團隊只有3個人,除了2位編導,其中1名主演也兼做劇組相關工作。該片入選幾個小型影展,也賣給一家小發行商,卻遲遲沒排上戲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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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賣》描述中國非法移民在紐約中餐廳當外送員的故事。(翻攝自en.aiff.gr)
西恩貝克第三部長片《百老匯小王子》(Prince of Broadway)預算4萬6,000美元,描述一個非洲迦納移民在紐約街頭擺攤的故事。拍完後,西恩貝克決定放手一搏,先自掏腰包安排《外賣》上映,又把僅剩的10萬美元投入《百》片的宣傳與發行。結果前者票房慘淡,但獲得佳評;後者以回收2萬8,000美元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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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老匯小王子》描述一個非洲迦納移民在紐約街頭擺攤的故事。(翻攝自janusfilms.com)
此時散盡積蓄的西恩貝克備感壓力,眼看導演生涯將劃下句點,命運卻為他開了一扇窗。《百》片雖不賣座,卻獲不少影評人認可,甚至入圍電影獨立精神獎的約翰卡薩維蒂獎(頒給預算低於100萬美元的作品),同年《外賣》也入圍這個項目,堪稱雙喜臨門。因此首度有金主投資25萬美元,讓西恩貝克拍《小明星》(Starlet),且順利拿下一座獨立精神獎。
西恩貝克打算以1,500萬美元拍《艾諾拉》,卻找不到資金,連續3個月跟父母借生活費。
前景看似即將好轉,西恩貝克又陷入籌資困境。在《小明星》之後,他打算以1,500萬美元拍《艾諾拉》,卻找不到資金,也試著以250萬美元拍《歡迎光臨奇幻城堡》,依然四處碰壁。那時40多歲的他連續3個月跟父母借生活費,屈辱感油然而生,是人生的低潮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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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恩貝克常啟用素人演員,《歡迎光臨奇幻城堡》的主角布莉亞文奈特(右)是其中一例。(鏡象電影提供)
坐困愁城之際,西恩貝克想到,好萊塢編導演兄弟檔馬克和傑杜普拉斯(Mark and Jay Duplass)是《百》片的粉絲,於是和他們連絡。對方同意資助他拍一部超低成本的電影《夜晚還年輕》。由於預算極少,西恩貝克決定全程用i Phone手機拍攝,電影入圍日舞影展,也找到發行商,西恩貝克還隨片來台宣傳。打開知名度後,他順利籌到拍攝《歡》片的資金、逾200萬美元,演員威廉達佛還因本片入圍奧斯卡最佳男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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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還年輕》因預算極少,全程以iPhone手機拍攝。(得藝提供)
為節省預算,西恩貝克通常自編自導自剪,避免跟好萊塢片廠籌措經費,以維持創作自由和演員任用權。
做為獨立製片導演,西恩貝克一貫的拍片模式為:低製作成本、人員極少的攝製團隊、大量啟用素人演員,以及盡可能採自然光、在實景拍攝等。為節省預算,他通常自編自導且親自剪輯,另一方面則避免跟好萊塢片廠籌措經費,以維持創作自由和演員任用權。他的作品聚焦社會議題,述說邊緣人的故事,當中一半以性工作者為主角,包括《小明星》《夜晚還年輕》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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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恩貝克執導《夜晚還年輕》,曾經來台宣傳。(得藝提供)
《艾諾拉》是西恩貝克自編自導的第8部長片,預算600萬美元,採用35釐米膠卷,拍攝天數37天。該片在全球創下4,100萬美元票房,是西恩貝克最賣座的電影。女主角麥琪麥迪遜飾演豔舞女郎,在俱樂部遇到俄羅斯富豪之子,原以為從此飛上枝頭做鳳凰,到頭仍是一場空,精湛演出讓她獲頒本屆奧斯卡最佳女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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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諾拉》獲去年坎城影展最佳影片金棕櫚獎, 西恩貝克(右三)與女主角麥琪麥迪遜(左三)等人出席盛會。(翻攝自seanbakerIG)
西恩貝克表示,本片籌資過程依然困難,最後由獨立片商Neon和FilmNation Entertainment共同出資。長年堅持創作理想,他終於以《艾諾拉》熬出頭,獲去年坎城影展最佳影片金棕櫚獎,也奪得本屆奧斯卡最佳影片、導演、原著劇本和剪輯4項獎,是有史以來首位以一部電影獲4個獎項的得主,成就難以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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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用自然光和在實景拍攝是西恩貝克(右二)慣用的工作方式。(UIP提供)
近年串流的興起威脅戲院生存空間,西恩貝克領獎致辭不忘疾呼:建議家長從小帶孩子上戲院,創作者多拍些適合大銀幕放映的作品,並喊話發行商優先安排院線上映,「因為電影院的觀影經驗難以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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