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吉番外篇】當網紅要具備衝浪的能力

吃散伙飯還是哭了

他開直播，宣布成立9年的「上班不要看」結束，吸引9,000人觀看。直播上他解釋原因，農曆年前，會計告訴他要拿出400萬元，100萬元是「上班不要看」的錢，另300萬元是走鐘獎的錢。他常談論政治話題，「上班不要看」的流量受到波及，跌到谷底，這讓原本還想撐下去的他不得不面對現實，決定結束。

他安排飯局，與歷年20位員工一起輕鬆吃飯，也拍片紀錄，最後一支影片了，標題是「上班不要看拍得很好，下次不要再拍了。」直播中他講起飯局，明明要結束了，一群人的聊天話題還是圍繞在要拍什麼影片，拱他去打拳上，拗他對手機說：「館長，我要打死你！」然後立刻把影片傳給拳上的聯繫窗口。他又笑又哽咽地談這過程，講到一個員工打算去做木工，忍不住哭了。

那眼淚其來有自。「上班不要看」的影片，也等於他這9年來的人生紀錄。2015年他賣房子創業，成立頻道，整天與員工想題材拍影片，雞雞、奶頭、陰蒂都能當哏玩，彷彿一群直男在玩青春期遊戲：穿高中制服一起打保齡球、上網咖；到日本A片游泳池，用池水煮泡麵，採訪酷似周杰倫的AV男優東尼大木。另有惡整企劃，員工不滿他遲遲不辦春酒，找假黑道上門向員工追債，威嚇他幫忙還債，拍下他侷促的模樣。

玩得開了，員工拱他選里長，結果變成選議員，竟也選上，成為首位從政的網紅。就任時，員工拍了一支開除老闆的影片，用成人玩具當麥克風逼他講感想，然後清空他的辦公桌，要他抱著紙箱滾去台北市議會工作。2019年，他與團隊成員舉辦走鐘獎，半搞笑卻也不失正式，比照金鐘、金馬規格，為網紅們造星光鋪紅毯贈獎盃，雖然沒賺錢，總是要四處籌措資金，今年也來到第七屆了。

2020年他創立歡樂無法黨，以視網膜的狗做黨主席，列出十多位網紅如博恩、志祺七七、雞排妹、館長、阿滴、自己養的貓為不分區立委名單，因沒登記法人不算數，但政治娛樂效果滿分。韓國瑜高雄市長被罷免，他預測40萬同意票還誇下海口，每多一萬張罷免贊成票就用屁股夾斷一根筷子，過程也拍成影片，在一群員工笑鬧的見證下，共夾斷53根。2022年他卸任議員那一天，「上班不要看」更是弄了一台神轎，如恭迎神明回鑾那樣，一群人把他從市議會抬回工作室。

做新媒體像快時尚

10年過去，新媒體從遍地黃金到競爭激烈，把自己的一切血淋淋地掏出來還不夠，大企劃需要大團隊，錢越砸越多之外，更要時時刻刻像鯊魚一樣，聞到流量的血味便要搶快咬上一口。

呱吉說：「做新媒體很像ZARA或是UNIQLO。它是快時尚，這一季出的衣服不管你覺得多好看，下一季你就會想丟掉，你根本不會覺得可惜。它不是一件英國訂製的精緻大風衣，讓你覺得要穿10、20年。」

問他認為未來新媒體該如何生存？「因為它成本很低，所以你可以不抱目的，先試試看會不會有機會成功。可是如果你真的想把它當正職的話，就要想清楚你的商業模式是什麼？」他說短影音流量高，拍幹片可以獲得高流量，但訂閱數卻很難成長。「可取代性太高了，如果今天蔡阿嘎不拍了，大家會懷念他，但短影音創作者不會被記住。」

「年輕人在做短影音的時候，雖然有很多廠商願意投廣告，可是他們的生命週期，會比以前新媒體做長影音的人還要短。你怎麼樣在短時間之內升級，變成一個有商業價值的個體，是很重要的課題。」

他認為做新媒體必須要有的重要能力，是衝浪。「這社會有一波又一波的浪潮，可能是熱門話題、最近發生的重大爭議，你能在浪來的那瞬間踩上衝浪板，跟著浪一起出去，你就會成功。」「我覺得網紅有個很不同的能力，在於對社會脈動有足夠的敏感度。你會發現所有能夠紅且活很久的，不管是他個人或者這個社會上的任何一個話題，他都不會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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