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大咖】豈止是紓壓而已 楊謹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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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演戲與生活之間,面對不同的能量場轉換,楊謹華坦言,自己是一直練習之後才比較能切開。
在演戲與生活之間,面對不同的能量場轉換,楊謹華坦言,自己是一直練習之後才比較能切開。
從蘇媽媽到她新主演的恐怖片《民雄鬼屋》,我不免想著,楊謹華這幾年的角色也太壓抑了呀,為何非得要往死裡捺按下去呢?好恐怖呀。可實情是,再壓抑,對楊謹華來說卻是情緒的出口。
雖然偶爾也會帶來負能量,但處理負能量之後,才是關於人之所以成長的創造之開始。至此,負能量也不算太壞。負能量的相對次元,不純然只有正能量。楊謹華幽幽的某種淡定,似是歧路,卻非迷路,而是展演了情緒自有其出路。

黑暗中會有光 楊謹華

1977年12月12日生。2001年以演員身分進入演藝圈。2006年以《白色巨塔》入圍金鐘獎戲劇節目女配角,2009年以偶像劇《敗犬女王》入圍金鐘獎戲劇節目女主角。後陸續演出《一把青》《鏡子森林》及《華燈初上》等話題之作。新作電影《民雄鬼屋》是首度演出恐怖片,已於7月29日上映。

脆弱、漂亮,還有尖叫的女主角,是恐怖片公式中必須齊備的要件之一。眼前拍攝中的楊謹華,對即刻出現在她面前的照片,同樣是淡淡的。我思索著,漂亮、想必也會尖叫,不過戲中她的脆弱,展示於複雜交纏的角色之中。她的脆弱,是命運、際遇層層疊加之後的結果。
這幾年的角色多有點距離感,但楊謹華其實很愛喜劇,「一定會遇到角色的,我的喜劇喜感OK喔。」

早想玩鬼片 演中邪直覺all-in

她時常演出淡與陌。但此刻楊謹華眉眼咪咪,不似蘇媽媽,更不像鬼片女主角恐懼而驚惶的。第一次拍恐怖片的她,說到的心得其實是開心:「有學到東西啊。試過了就知道,鬼片在拍攝時,現場是什麼狀態,之後呈現出來會是什麼樣子⋯」
以前楊謹華看鬼片都會幻想,如果自己拍會是什麼模樣。她笑:「現在看到了,我知道拍鬼片是什麼樣子。」不只是類型片,對於挑戰,楊謹華很直接:「我滿喜歡挑戰,因為可以玩不一樣的東西、做不一樣的東西。」
楊謹華在《民雄鬼屋》的角色複雜,在拍戲的一個多月間,她一人帶了兩個角色在身上。(采昌、馬棋朵提供)
「玩」這個字充滿興味,話語的興味即是種翻轉,使我們立刻置身在敞亮的空間,而非恐怖片裡一層又一層封閉的迴路與顫慄。
一個喜愛演戲的人不會與自己所愛的分離,從角色的遭遇、於情感表面落下的影子,甚至是擦身而過的浮光。不只往下生根,也捕捉掠影。問楊謹華電影中難演的戲,她想了一下輕輕說,比如,那場自己剪頭髮的類中邪戲,從拿到劇本時,她一直想著要如何表現。「老實說我到現場化妝時,都還沒有想到該怎麼演。」她解釋,「很多時候,要看現場的東西撞擊,但那一場,我只有一個人,我必須跟自己對戲,真的很焦躁。」
演員能從另一個演員的眼中看到自己,若只有自己或甚至空間都成為對戲者時,那麼就只能發揮擴大增生的想像。但楊謹華是仔細想過角色遭遇的,角色精神心理狀態的脈絡,即構成了平面背後的身世迷宮,楊謹華穿梭其中,即使她不見得知道明確的方向,但她知道:「角色精神上的破口,不管是誰,都很容易住進去。」靈體住進了她的角色之中,連她也住進了角色。中邪與精神問題纏繞著,她更仔細問電影中的宗教顧問,中邪到底是什麼樣子,會有什麼外顯的樣子。她眼一亮有了銳氣,「我也不知道行不行,但拍的時候我就all-in。」
第一次演出鬼片,就算過程有覺得恐怖之時,但楊謹華的壓力不是在此,而是她要怎麼讓觀眾相信她演出的不同角色成立。

眼睛裡有光 老公瞬間讀懂她

說all-in的楊謹華有點頑皮語氣,像是遊戲中使力一擊,雙眼帶笑、發光。她與老公Ben交往之初,他第一次到她拍戲的現場探班。她清楚記得當時的氣息:夏天、一個窗戶封上黑布的場合、要脫鞋,現場是燠熱的,汗味與腳味衝鼻。Ben在現場保持不失禮貌的笑容,但當天回家後,他問楊謹華是真的喜歡演戲嗎,又為什麼喜歡演戲,楊謹華於是跟他講了很多。她納悶為什麼Ben這樣問,原來是因他覺得拍戲的現場很辛苦,不過既然已經確認了楊謹華喜愛演戲的心意,那以後就百分之百支持。「他跟我說,妳在講妳喜歡的事情時,妳的眼睛是發光的⋯」楊謹華笑了,「我自己反而沒有發覺。」
學會私下不放太多情緒,連拍照中途楊謹華也都是淡淡的,一有空就讀劇本。
發光的眼神晃漾。即使是,她拍《民雄鬼屋》在劇情之中必須遭受難言的暴力對待,因為鏡頭需求,她拍了十多次。拍完後楊謹華真的說不出話。那麼大的負能量讓她不舒服,她形容:「我很不舒服,心中有莫名的怒火,而且也心疼角色。」幸好,她早就學會,入了戲,也要懂得從戲走出來。那天她在現場停留了一下,直到自己能說話,直到自己回到楊謹華自身了。她坐上車,回家時不忘與老公分享自己的心情。
怎麼看負能量呢?黑暗與光明的力量是相生相成的,若演戲是一種掌握內在之力的力量,但它周遭肯定有危險伺機以動。總在黑暗之暗中,才見光明之亮,接近那黑暗,絕對是使自我完整的一種途徑。那是所有成長小說的主旋律,而成長,從來不只是青春期的事,若它停滯了,那應該比淪入黑暗更可怕。
楊謹華(右)一開始不認同《華燈初上》蘇媽媽角色,最後卻站在她的陣線,「沒有人天生下來就是壞蛋。」左為林心如。(Netflix、百聿數碼提供)
其實楊謹華不是沒領教過帶著角色在身體裡面活著的那種感受。演《白色巨塔》時,她終於知道與角色共感的狀態,「小時候會把角色帶回家到處走,」但這太有害身心了,所以她學會分割它,「我會把百分之百的能量放在工作上,但我也會答應自己,不把工作的情緒與能量帶回家裡面。」

安全感足夠 角色不怕有框架

楊謹華說私底下自己沒有太多情緒,因為情緒與能量要放在戲劇表演中。「好像戲劇就是我情緒的出口,是我紓壓的管道,所以我在現實生活中的情緒起伏不會太大。」
不過,這當然有例外,我發現,當楊謹華曬出自己跟老公的合照時,表情總是很可愛。之前她去中國大陸拍戲兩人分開幾個月,楊謹華承認暫時分離是真的不容易。我說她很黏老公,楊謹華卻回嘴「哪有!他黏我!」「我們兩個相處,他就把我當女兒,我也是把他當兒子在照顧他。」
楊謹華承認自己期待當母親,但不管怎麼樣,她都相信自己可以在戲劇中詮釋媽媽的角色,「畢竟我還是有人生歷練嘛。」
彼此依賴也彼此照顧。雖然接下來因工作又有幾個月沒有辦法見面。「他很支持我去做想做的事。而且,因為我需要他的時候,他就像在我旁邊。何時何地都一直在身邊,我一有開心不開心,可以第一時間跟他分享,他都找得到人。即使不在同一個城市,他都能給我安全感。」一不留神,楊謹華又直球放閃。
感情上有實在的安全感,對事業,楊謹華也找到了安全感之所在,在變與不變之間。因為,通常一個角色的成功,通常也會是演員的框架,比如我們提到楊謹華,總是有蘇媽媽的疊影揮之不去。楊謹華笑了,「不怕不怕,像最早的《敗犬女王》,後來也是一直都會被洗牌啊!」就端看,能否把人生經驗化為詮釋角色的資本吧,她接著說:「我覺得是被洗牌的時間我不能控制。演員本來就是在等待不一樣的角色,而那些角色,也在等待不一樣的演員呀。」她的確懂,若是長久停在某一個停滯時間點或是角色裡,那才真的叫恐怖片了!

場邊側記

不是愛運動的人,也因而楊謹華說,自己必須找到與運動共存的方法。她做核心、皮拉提斯,「追求體態好,但不追求川字線、六塊肌,這樣逼,我可能會瘋掉。」其實她也會去游泳、打羽毛球,對她來說,那就是好玩的事。她嚴以律己,但沒忘了要開心、要好玩。

造型:陳慧明 化妝:李筱雯 (@wenlee___) 髮型:兩佰立 (@isiahz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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