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併購大亨零敗績番外篇】明明出最低價 全球鋁業霸主為何選擇賣廠給他 廷鑫興業董事長顏德新專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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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德新(右)2012年意外併購外商企業海德魯,在鋁業更站穩腳步,兒子顏兆鑫(左)目前擔任海德魯總經理,是父親的得力助手。
顏德新(右)2012年意外併購外商企業海德魯,在鋁業更站穩腳步,兒子顏兆鑫(左)目前擔任海德魯總經理,是父親的得力助手。
併購大亨顏德新對傳產情有獨鍾,他旗下除掌管2間上市公司廷鑫興業與皇將科技,還有一家國人不甚熟悉的外商公司海德魯。事實上,海德魯前一手經營者是全球鋁業霸主挪威國營業企,這家在荷蘭上市的跨國公司,在雲林打造現代化鋁熔煉廠,供應全台鋁窗客戶材料,2012年母公司因策略調整出售全亞洲業務據點,而顏德新明明是出價最低者,卻被老外視為不二人選,以1億元擊敗大廠東和鋼鐵、巧新等勁敵入主,如今滾出20億營收規模。
「2012年10月,有新加坡公司告訴我海德魯想撤資,他們是全球前十大公司,母公司是挪威國營企業,在荷蘭掛牌上市,專門做石油開發、天然氣、鑽石開採等,透過新加玻公司找上我,但為什麼找我,其實到今天我都還不知道。」比起當時市場上的競爭者,2007年才正式切入鋁業的顏德新其實還算是菜鳥一枚,不過每次從台中住家前往台南巡廠,若有經過雲林,他總是會和太太驅車停在海德魯廠外,用羨慕口吻說:「這麼乾淨的煉鋁廠,如果哪一天可以買下,該有多好?」
德魯是挪威蓋的鋁熔煉廠,整體環境更新穎、更符合環保法規,讓顏德新一接手就能立刻不上軌道。
當機會來敲門,顏德新當然要好好把握,他笑稱:「我心想一個人去勢單力薄,找了一位銀行副總陪我,在海德魯的會議室,四五個老外坐一排,他們眼睛都是藍色的,很像哈士奇的眼睛,人高馬大身高接近190公分。」當時有不少競爭者,比起其他大廠老闆帶了數十名幕僚、財務分析師,顏德新只找了1人作陪就上戰場,顯得十分稀奇。
「他們問我覺得公司有多少價值?我拿筆畫了資產、負債,算一算,寫下台幣約1億元,這已經是我的極限了,若太高我就不買了!」顏德新印象深刻,整場談話只進行約5分鐘,對方追問還有問題或意見嗎?顏得新搖搖頭準備離場時,海德魯高層站起來表態:「我們這麼大間公司其實不差那幾百萬,對我們來說那是一筆小錢。」
顏德新為了打進更高階腳踏車、汽車飾件應用端,不惜斥資千萬元購入管式過濾設備,做出的鋁料如嬰兒皮膚看不見毛細孔。
在商場上打滾多年、經驗老道的顏德新心頭一驚,他坦言「我心想慘了!感覺上好像會選上我。」果不其然,一週後收到對方來電,詢問是否可再加價,「我拒絕了,我絕對不答應!」沒想到再隔2週,對方來信稱已寄出合約條款,要求顏德新確認是否需要修改。
「說實話,那合約全是英文,我也不完全看得懂,我們被叫上台北的國際通商法律事務所簽約。」顏德新笑說,以台灣人做生意的邏輯,常常不是一次洽談就能馬上簽約,自己還找專家沙盤推演,加上當時他名下已有廷鑫興業,擔心涉及公平交易法規細節,最後共派3位律師協助,「我還跟律師說我們都是台灣人,你不能幫外國人騙我喔!」
當下,顏德新僅提出3個條件,包括海德魯母公司有借台灣4億元,這筆款項須無條件贈送,「老外站起來去外面打電話,那時是下午4點多,講了很久,後來對方回覆不能送,就用1元賣給我。」其次,他還要求當時海德魯有部分產品是從國外進口到台灣,要求遞延3年代理權。
超過千度加溫的鋁湯流過模桌,成型冷卻後取出就是可賣錢的鋁棒。
「光是這個代理,我不用出太多人,1年可以賺超過1千萬元。」最後則是要留點時間籌錢,當對方全數答應,顏德新這才放心簽約。不過事後他仔細計算:「老外花5千萬元跟政府租地,代理3年可賺3千萬,我只要再賺2千萬元就能打平,何況工廠裡有的沒的破銅爛鐵賣一賣,應該也不止這個價值,所以我才出價1億元,也說服太太也點頭。」
夫妻倆永遠忘不了,簽約買下準備點交時,老外拿出一本有關顏德新祖宗十八代的調查資料,「他們很在乎人權,老外有派人去調查我,知道我對員工很好,前面併購2家公司我都沒裁員,據說這是我能勝出的關鍵原因。」指著我們訪談所在的小會議室,顏德新笑說,3位核心管理層將公司大小章教給夫妻倆,背上背包拋下一句「祝你們好運」,轉身就走的瀟灑模樣,讓夫妻倆至今記憶猶新。
事實上,顏德新入主海德魯後,立刻省下3名老外每月300萬元薪資費,當時工廠每月瓦斯費高達700萬元,「人家產油產礦的不在乎這些小錢,我們不一樣,我找專家請教,調整管路,一個月可以省500萬元瓦斯費,產能還提高2倍,人家花歐元的不會看到這麼細。」不僅接手那一年就轉虧為盈,2年後更買下土地,成為獲利穩健的小金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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