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奏明快、旋律洗腦的韓樂在舞客星的練舞室高分貝播放,著短上衣或將大T撩起綁結,露出纖細腰線的少女們無暇顧及衣物與長髮被汗水滲濕,一次次跳著南韓女歌手泫雅經典舞曲《Bubble Pop!》,wave、搖臀的速度、角度稍有落差,音樂即刻中斷,重新再來。再喘再累,play鍵按下,臉上都能立刻露出甜美笑容。
【生意經】砸錢請韓國人脈操刀 熱血華僑要為台灣造星 舞客星woo.k star專訪

選秀節目《原子少年》爆紅,節目裡的音樂、舞蹈也引起討論,這些創作大多由來自韓國的華僑于傳勇與韓妻金智湖和團隊共同製作、規劃。
于傳勇過去在娛樂圈奮鬥多年,金智湖曾是受訓6年的練習生。他們在高雄成立舞客星woo.k star,教授舞蹈、簽約有潛力的練習生培訓。動用過往人脈,找來韓國大咖編舞老師、音樂製作人合作,除了要進攻、填補台灣斷層已久的偶像市場,也要幫有星夢的孩子成功出道。
「跳不好重跳,一個動作1、200次,在韓國很正常。就算是出道的idol開演唱會,前一晚都還要練習。」金智湖用不算流利的中文努力表達,曾在韓國當過6年練習生,這些苦她沒少吃過,遊戲規則盡數移植台灣,希望在台灣造星。

舞客星woo.k star創業資料
- 成立時間:2019年3月
- 教室租金:7.5萬元/月
- 水電費:2萬元/月
- 設備花費:240萬
- 師資花費:12萬元/月
- 合計:261.5萬元
打造偶像 習慣成日常
「idol是全方位的,要有自覺。」教導練習生的不只是唱跳,還有表演與魅力,重視表情、自身管理。金智湖外貌、裝扮仍保有少女感,「很多練習生來這裡以後變漂亮,因為我一直提醒頭髮要這樣、妝不要那樣、睡前一定敷面膜。」那是練習生生涯養成的嚴苛習慣,至今已成日常。
3年半前于傳勇、金智湖夫妻在高雄創立舞客星,這裡是舞蹈教室,也是經紀培訓公司,固定上課的學員超過100名。二層樓的規劃,除了跳舞,也有練唱空間,樓梯走道擺滿台灣藝人簽名板,韓國藝人區反而放在低處,「這是BTS七個團員寫給我2個女兒的。」于傳勇擦去上面灰塵,笑說:「因為很親近,放得比較隨意。」2人與BTS現任表演總監孫成德熟識,金智湖練習生時期常和他一起練舞,「現在還有聯絡,去韓國也會見面。」

1983年出生的于傳勇與韓國娛樂圈淵源頗深,少男時代一心要當偶像,「很想認識圈子裡的人,那時候像蔡琳、張娜拉都去中國,我是華僑會講中文,就去當翻譯,有案子就接,認識到很多朋友。」態度積極,外務多到大三下學期念了7年,最後休學,直到25歲才決定轉換跑道。雖沒成為idol,卻收穫到人脈與嬌妻。
金智湖小于傳勇1歲,五官精緻,15歲到首爾收到20張星探名片,喜歡表演的她當起練習生。大學考進培養出包括徐玄振、李聖經等藝人的同德女子大學,2人透過同學介紹認識、相戀。
漁業支撐 夫婦造星夢
25歲彷若偶像出道的最後期限,那年金智湖覺得時間到了,斷然結束演藝工作,與于傳勇一起打拚。男帥女美的2人,把命運活得如戲,先在中國做成衣,後來落腳台灣,變身遠洋漁業貿易商。于傳勇說自己很衝,「做什麼都莫名有自信,覺得一定會成功。找幾家高雄的公司談漁產買賣,發現利潤不錯,就做下去。」持續到現在,成了支撐舞客星營運的「金主」事業。

「一般做娛樂業會在首都,可是我有漁業,沒辦法,只能在高雄。」疫情之前1年有300天在國外,創立舞客星其實也有私心,希望讓女兒可以有個專業、透明的學習環境,也讓彼時是專職人妻的金智湖有事可做。
2個女兒遺傳父母親的表演天分,從小學舞,「街舞班會安排去韓國交流,收費滿高的。」含蓄說出問題,「我們本來就熟這產業,覺得不太合理。看到有些家長怕孩子沒去,下次沒有上舞台的機會,很糾結。」不希望自家和他人的孩子走冤枉路,2019年舞客星開幕,標榜全台唯一韓國體系培育,頭號老師就是金智湖。
每年甄選2到3次的偶像培訓生是為想成為韓、台練習生的孩子開辦,按等級分班教學,評比為S級可簽約成為正式練習生,如《原子少年》人氣選手蔡承祐、林川祐,所有訓練免費。另有素人街舞班,以及為想成為舞者或老師的人開設的專門課程。
熱血砸錢 找韓國人脈
于傳勇在第1年就砸了450萬元。點開舞客星YouTube頻道,除了cover影片,也有原創MV,那是2人聯繫舊友,幫孩子們打造的歌曲。「20年前一起奮鬥的朋友現在韓國娛樂圈都很大咖,特別請他們幫忙。讓孩子們知道我們是認真的。」也跟BTS所屬的HYBE、PSY的P NATION等大經紀公司合作,試鏡、挑選適合人選赴韓訓練。
「想做這個也是看見商機。idol不只是唱歌,能演戲、solo,會帶給粉絲希望,周邊商品也很好賣,這塊台灣完全沒有。台灣市場小,但是很好的橋梁,可以打到東南亞。」夫妻二人滿腔熱血想打造環境,衝擊卻是一波接一波。

這幾年于傳勇遇過不少過度自信的孩子,「可能在學校很多人說他們很棒,可是專業的人來看不夠啊!就要一直溝通。」讓二人受創最重的是練習生突然放棄,「有個弟弟條件其實很好,但對唱歌有陰影,我們做一首歌,還請到很厲害的rapper跟他唱,要給他信心,後來他說想解約,要當電競直播主。」于傳勇尊重,決定放手,親身教導的金智湖卻有些意難平,「有熱情我會很開心,這樣放棄感覺我都在浪費時間、感情,沒有成就感。」
金智湖提及現況,忍不住皺眉,「韓國是我準備好了,給我機會的感覺,跟現在台灣孩子不一樣。這裡是你找他,他還會說有事。」一旁于傳勇補充:「說有事其實是去玩,去玩也沒關係,還拍限時動態,看到會生氣啊!」
金智湖回憶自己的熱血青春,「以前每天中午到公司,唱歌、跳舞、體能,練到晚上12點,劈腿劈到腿都黑青。」沒事也進公司刷存在感,「要製造機會讓公司的人認識我。練習生很多,一直看見有印象,之後才會想到我。」即使遇到無良經紀人捲走通告費,她也沒想過要放棄,「那時候不是看錢,真的是靠夢想支撐。」
但于傳勇也點出關鍵,「韓國idol產業很完整,練習生有目標、動力,想成為像BTS那樣的人。台灣沒有,台灣的偶像斷層15年,喜歡唱跳、有藝人夢,然後呢?未來能做什麼?要有環境啊,我們才想說做做看吧!」
家長也是魔王關卡,于傳勇嘆了口氣說:「台灣的爸媽都覺得讀書最重要,有天分也有星夢的孩子,我們想要培養,他們反對,還覺得我們在洗腦。」之後肺炎疫情突然爆炸,課程被迫暫停,「真的都是拿漁業的錢在貼。」看似已走入絕境時竟出現一線生機。

參與節目 知名度大開
「朋友介紹認識製作人詹哥(詹仁雄),知道他要做男團選秀,我每個月上台北,拿我們的音樂給他聽。」從韓國請來7個音樂製作人,也動用關係,請到曾替GOT7、TWICE編舞的團隊,提供近70首歌讓製作單位選擇。「這節目也是幫我們實現夢想,有什麼機會可以讓這麼多弟弟把我們的作品在舞台上呈現出來?也能知道台灣觀眾到底喜歡什麼。」隨著節目爆紅,越來越多人看見舞客星,電話、私訊詢問暴增。
不論學員、練習生或是節目選手,都稱呼他們「于哥」「金姐」,《原子少年》選手蔡承祐從高雄北上比賽,于傳勇還不時叮嚀「有困難要告訴我」,蔡承祐說自己和于哥的關係已不是單純經紀人與練習生,「他真的像家人一樣照顧我。」
節目結束後,于傳勇與金智湖的造星夢會繼續堅持,「我們不希望有夢想的孩子跟我們過去一樣,遇到不好的公司,也沒有人告訴他們缺點。」于傳勇在腦袋裡搜尋了好一會才又開口,「我很喜歡一句話,方向定下來,不要怕走慢,只怕走錯。」這句話不只送給偶像練習生,也送給一直努力的他們自己。

練習生意見:從細節磨出魅力
我們之前有在其他街舞教室上課,後來才過來。因為剛好要組一個7人的女團,我們的條件符合,就加入練習。金姐跟其他老師不一樣的是,她很看細節,不管是動作、拍子、表情,也很注重告訴我們怎麼散發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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