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的帳號被列在境外IP時，DCSHK一度擔心下次回台灣：「政府會不會把我帶進小房間刁難、盤查，徹查我的通聯記錄？」他在八卦板上大罵：「直接把海外的通通歸類成中共網軍，可以，這很1450（民進黨與泛綠陣營網軍的代稱）！還用『涉及』二個字？林北本來就在海外，涉及三小！」我們透過站內信聯絡他，他回信說：「PTT上有政府的人是大家都知道的祕密，我無法判別你是不是政府人員，網路上找了一篇（報導）文章（冒名）想要釣我個資。」
【鏡相人間】我變中共同路人 國防安全研究院PTT八卦板輿情分析事件
會員專區人物
今年7月，國防安全研究院發布1份報告：《激化情緒對立的口水戰—PTT八卦板COVID-19疫情輿論分析》，分析2021年1月至5月底約2萬6千篇PTT八卦板討論文章、943萬則留言，篩選出47個活躍帳號，以及2份涉及境外IP的帳號名單。報告內容暗示：PTT八卦板上有中共網軍正在進行認知作戰，意圖干擾台灣防疫。
報告發表後，引起PTT使用者（後稱鄉民）抨擊，認為是把被公布帳號的鄉民們，及國外PTT使用者當成進行認知作戰的中國網軍。鄉民嘲諷戲謔，稱47個活躍帳號為「浪人47」，乃民進黨政府欽定的「中共同路人」。PTT八卦板是什麼地方？這些被公布帳號的鄉民，真的是中國網軍嗎？我們寄出近40份PTT站內信，透過信件、視訊、網路電話、面談，試圖一探究竟。
用境外IP 被認為意圖不軌
幾次信件來往，確認我們真的是記者後，DCSHK才願意與我們通網路電話。電話裡，八卦板上尖酸刻薄的語氣沒了，是年輕斯文的台灣口音。他2014年曾進入柯文哲競選團隊擔任監票部隊，之後跟老婆到澳洲工作讀書，目前打算移民，習慣用PTT是因為到八卦板逛一圈能快速知道時事。
八卦板是PTT的熱門看板，常駐看板人數約1萬至3萬。每當發生重大事件，鄉民就自動湧入此地進行討論。像個大廣場，鄉民在裡頭爆料、亂問、批評時事、罵政府，有時仇女、反同、仇恨言論橫行，但也偶有專業鄉民進行較深的討論。文章量1天動輒2千篇，1篇文章若是沒被推爆（100人用推來表達讚同），往往淹沒在大量文章中。近期熱門話題是嘲諷民進黨是「塔綠班」，該詞原為《蘋果日報》新聞的臉書留言，經一位鄉民發文提問：「塔綠班是什麼組織？」立刻在1週內引起超過500篇討論，成為目前流行的嘲諷政府用語。
Smalltwo被列在活躍帳號，他說10個知道他現實身分的朋友，用LINE、臉書TAG嘲笑他，「說我被點名、出名了。」他認為不該公布網友ID（帳號），打電話去國防安全研究院詢問，「找不到人，我只能選擇發信聯絡，但是沒有任何回應。」Smalltwo告訴我們：「其實有人認為這份報告只是開端，（是否未來會）透過這樣的研究報告經由國家力量介入調查、約詢各個網友，這是真正後續該關注的。」
被列為境外IP的u35k6，人在菲律賓工作，「我跟媽媽、哥哥視訊，問他們有沒有收到政府來的信？」他一度以為被列入黑名單，未來可能被政府約談，確認沒有法院信件才安心。視訊中，他喝著黑松沙士，讓我們看他養的14歲老貓。u35k6登入次數5246次，是使用PTT近15年的資深鄉民，常逛談論感情的男女板。他原本是設備工程師，透過婚友社相親約會過多次沒結果，因此2018年從科技廠離職，到菲律賓當博弈業高階經理，也順利交到一個菲律賓女友。LINE頭貼上是他跟女友的合照。聊到八卦板常有仇女言論，他說自己通常會鼓勵這些板友不妨出國，對男女關係的刻板思維就可因此改變。
使用境外IP的鄉民，往往被認為意圖不軌。u35k6因為IP顯示為菲律賓、美國，常被其他鄉民質疑他用跳板（VPN）發文，可能是政治網軍。他發現，「只有談到政治才會被這樣罵，如果不談政治，文章再廢也不會被這樣罵。」菲律賓疫情蔓延，他歷經3次封城，公司曾安排他到新加坡躲避1個月。第1次封城，他跟同事們住在被鐵絲網圍住的社區中，社區出入口有軍人拿著散彈槍與衝鋒槍管制，1戶只能每2天派1人出去採買1次。他說太久沒看太陽，如同坐牢，被關到快發瘋，也不是沒想過回台灣，但當時八卦板常酸「海歸派」（意指久居國外的人因為疫情逃回台灣躲避），他不想被酸，所以繼續留在菲律賓，上PTT上得更凶之外，也在steam上花錢玩遊戲，「從洛克人11代玩到1代。」
視訊時，剛好傳來救護車的聲音，他說在菲律賓有權有勢的人才能搭救護車，他曾看過患新冠肺炎的病人被放在一輛車上，沒接受治療，只掛著呼吸器等死。他認為台灣的防疫成果很好，但也說：「民進黨要好好面對錯誤，3＋11、萬華社區感染，這些都沒有人出來承認錯誤。」他總統大選投蔡英文、政黨票投民眾黨。對於研究報告內容，他覺得很扯，「名單中有好幾個支持民進黨，查文章都是長期支持，很挺綠，結果變成中共同路人。」他提起某個ID非常反民進黨卻沒列入，「我就去那個ID的文章推文，嘲笑他，要他下次再加油。」
篩活躍帳號 發言以積分量化
該份報告的長條圖中，將活躍帳號的議題討論立場區分為：「讚揚中國防疫措施、排他性敘述／正向敘述上海復星BNT、引入中國國產疫苗、批評台灣科技防疫措施、抨擊疾管家、抨擊國產／國內疫苗相關措施」並以積分量化。
Pietro被列為活躍帳號，但積分為零。他說總統大選時投蔡英文，曾經支持柯文哲，但因為柯文哲未幫民眾黨高雄市長候選人輔選，讓他失望，從柯粉轉柯黑。「有鄉民說我是神祕ID，也有人說我立場不是偏綠嗎？怎麼被錯殺？」
積分也為零的YU0121是高端疫苗受試者，當鄉民們在八卦板上懷疑前副總統陳建仁接受疫苗試驗是刻意排在安慰劑組，他曾發文說明受試過程嚴謹不可能作假。我們跟他約在台北捷運南京復興站見面，他36歲，台北人。2010年曾任八卦板板主，當年教育部曾發函要求站方對充滿政治言論的八卦板進行管理，他將公文公開，鄉民認為教育部打壓言論自由而暴動，罵他是國民黨派來管制八卦板的黨工、政治打手、網軍。回憶當時，他說八卦板言論看看就好，「認真就輸了。」對於帳號被公開，他說沒影響，因為曾被鄉民謾罵洗禮過。
太陽花學運時，他曾有一個在PTT上認識、交往的高中女友，女友堅持要參加學運，是第一批衝入立法院的學生。「我當時勸她專心讀書，不要去，後來她在裡頭認識別的男生，把我甩開。」前女友後來成了激進的台獨分子。YU0121忍不住酸了一下太陽花學運：「衝進去的那些，一堆做不了事，只會說大話的人。」如此辛酸的太陽花失戀故事，中共網軍大概編不出來。
PTT帳號跟青春回憶緊密連結。白色正義聯盟在自由廣場絕食，要求學運分子撤出立法院，「我跟朋友買東西去他們旁邊吃，哈哈哈哈。」鄉民們嘲諷國民黨黨證有特權可以橫著走，他真的透過網路申辦一張，「不過從沒繳過黨費。」他大笑，家中深綠，媽媽每天看民視與三立電視台，所以從來沒投過國民黨，只有台北市長選舉因為怕丁守中勝選，投給柯文哲。問他是因為國家榮耀自願受試嗎？他否認，純粹是因為從事醫療器材業務，多個疫苗話題方便聊天。
閒發文成癮 熱門話題湊熱鬧
ilw4e跟我們在北捷南京復興站見面，30多歲的他，自稱大學讀交大，曾到美國當交換學生1年，後來又讀政大碩士，有加拿大國籍，平常從事金融投資，每天看盤後閒著就上PTT發文，什麼話題熱就聊什麼。看到報告時，他一度認為這份報告是民進黨背景的基金會所撰寫，而非國家單位。「他的文章寫法，如果是綠營側翼放在自己的粉絲平台就很正常，但如果你所屬的是國防部智庫，這是不是代表國防部覺得我們是匪諜？」
採訪當天，他一早就在八卦板發4篇文章，當天時事是美軍從阿富汗撤離，他文章借題發揮，罵台灣總有群不當兵的廢物覺青講到台獨要打仗就想著美國幫忙。「因為我把八卦板當聊天板，看到什麼想回就回，疫情是熱門話題，我就湊熱鬧。」
PTT登入次數6283次，八卦板文章從去年1月算至現在已1069篇，平均每天發3到5篇文。我們形容他發文成癮，他也不反對。他說政治人物中只認同李敖，欽佩李敖前往中國演講，都能在層層限制下隱晦傳達想講的話語，喜歡李敖充滿創意、不被限制的罵人風格。也因此，他天天在八卦板上發文，罵林飛帆進民進黨月薪9萬元是林九萬、罵綠營側翼是綠畜、罵政府是中央製圖中心、罵民進黨在搞小文革、小躍進是綠共。「綠共我很早開始用，我覺得一個詞越來越多人用，是因為它捕獲現實，政黑板有人看到綠共很生氣，就說藍共、白共，你講綠蟑螂，他們就反罵白蟑螂，但沒有人理，重點在那個詞是不是符合大多數人想法。」他說綠共一詞出自柯文哲的話：「民進黨比國民黨更像共產黨。」
該份報告發表後，國民黨台北市議員徐巧芯曾反駁該報告內容，並公開一份簡報，表示被列為活躍帳號者的政治立場大多偏綠。ilw4e被標上綠色，他說：「應該是考古到太陽花時候的我，那時候很反國民黨。」當時他還畫了一張諷刺馬英九的海報。「很多人發文都是中間立場轉來轉去。」他的政治立場是「反綠」。他曾在八卦板上用一張曲線圖表達指揮中心的「校正回歸」一詞是話術，被民眾黨立委高虹安引用。
八卦板日常 推文罵人貼標籤
報告公布的名單中，不少是有名氣的資深鄉民，甚至在PTT擔任志工性質的板主。被列為涉及中港澳IP的samhou6是LOL（英雄聯盟板）板主，laptic是C_Chat（動漫聊天板）板主，而列為活躍帳號的Induction是NBA板主、derekhsu是AV女優板主。
PTT上任何討論板都可能因為立場不同吵起來，只有AV女優板最和平、與世無爭。derekhsu請我們別寫他是AV女優板主，「我怕認識的人知道。」比起被當成中共路人，現實中被發現是AV女優板主更恐怖。
他登入次數6566次，非常資深，大學時為了研究日本產業才當AV板主。他說他是國外留學碩士，專攻資訊科學，從事科技業。去年10月覺得電視台國際疫情的新聞報導太少，他寫程式抓取各國資料，每天固定在八卦板上發表各國疫情資訊整理文章，至今已270篇。
對於採訪，他很小心，透過沒任何個資的臉書帳號與我們通網路電話，臉書封面照是一個戴著V怪客面具的人站在抗暴警察前比中指。在八卦板上，因發文立場不同、對立，鄉民們往往透過推文罵人、貼標籤。derekhsu說：「我幫民進黨政府講話，被鄉民罵綠共；我幫中國講話，就被罵五毛；我幫柯文哲講話，被罵4％。」看了報告後，他把暱稱改為「天下無雙的中共同路人」。
研究報告在後記中認為，台灣進入社區感染後，「疫苗乞丐」一詞開始在社群媒體中大量出現，多為貼近中共立場的活躍帳號所使用，並以2篇文章為例，指出「疫苗乞丐」一詞來自於derekhsu，並認為大量使用中國IP的longyin也發文提到相同的概念。derekhsu說：「我覺得，我被栽贓了。」
被列入活躍帳號、境外IP的longyin本就長期以中國人的身分在八卦板上發文，並非祕密。檢視報告提及derekhsu的2篇文章。第一篇談的是陳時中在指揮中心記者會批判各大國超買疫苗因此台灣無法購入，文章中derekhsu寫：「你台灣一沒出錢二沒出力，一開始還想買少一點來用用看，現在看人家有效了才想來撿便宜，人家願意分一點給我們用就應該感激不盡了，現在還在靠北什麼？貪小便宜撿現成不要跟個乞丐一樣。」
至於第2篇僅有16推，是鄉民詢問以色列為何全國都有疫苗施打？derekhsu解說，以色列在還不確定疫苗是否有效時就高價訂下超過全國人數的用量，並提供所有醫療數據給疫苗公司，這對台灣政府來說，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帳號成獵物 開價1萬欲收購
鄉民們在八卦板爆料、謾罵，時有被提告而發文道歉情況。報告中列入活躍帳號的Induction，小時夢想是當《紐約時報》記者，由於擅長嘻笑嘲諷時事，在八卦板擁有許多爆文（100推的文章）。最近他爆料北一女籃球隊曾被找去跟民進黨高官陪酒聊天遭性騷擾，之後以本名陳宏亘具名道歉，鄉民罵他是造謠者。
他曾任PTT房屋板、《魔獸世界》板主，擔任NBA板主，是因為PTT系統能開賭盤用虛擬P幣壓注，結果有無聊人士檢舉賭博，雖然不起訴，但沒人敢開賭盤，因此他參選NBA板主的政見就是開賭盤。「上PTT就好像穿梭時空，回到小朋友的時代、大學生的角色，不用面對員工或擺個架子，大家彼此不管對方是誰，你嘴我，我就嘴回去。」
他對鄉民身分自豪，對PTT認同感強烈，1985聯盟號召萬人到國防部挺洪仲丘，他凌晨2點就到場。他支持柯文哲，鄉民們嘲諷連勝文是神豬、連勝丼，柯文哲台北市長勝選時，「我跑去吃福勝亭（吃豬排）。」他非常討厭民進黨，2020年總統大選，韓國瑜投不下去，選擇投給宋楚瑜。被公開帳號，Induction只覺得有趣，並不擔心。「如果我是上班族，可能要查一下我老闆的政治立場，看一下這帳號跟我的IG、臉書有沒有連結？趕快毀屍滅跡。這可能影響工作權。」
詢問他經歷背景，他巴拉巴拉地聊起來。高中讀建中是康輔社員，因麻辣教師蕭蓉蓉被黑函投訴騷擾學生造成學生2個星期不敢上課，剛好他長水痘2個星期沒去學校，導師跟蕭蓉蓉是好友，認為黑函是他寫的，不給請病假，因此操行不及格留校察看，他乾脆不讀了。當年《天堂》網路遊戲熱門，他開網咖月賺20萬元，後來以同等學力考上輔大社會學系，因為數學好，被教授推薦進中研院歐美所當研究助理。
他說話方式如同在八卦板上爆料那樣，又說開過新創公司，講了許多人如何在SBIR（經濟部中小企業處小型企業創新研發計畫）透過紙上作業拗政府補助的內幕。又說2016年跟2個朋友開VR網咖，半年虧了2千萬元，但因為是台灣第一家VR網咖，許多掮客找他去中國接案，幫福建省政府弄影視園區，結果做到一半疫情爆發，「省政府說會計是武漢人，等這人回來才要給錢，因此案子推不下去，就沒做了，沒賠錢。」他說現在從事貿易，似真似假，難以查證。
由於PTT曾經一度無法申請帳號（今年7月已可用手機簡訊認證申請帳號），曾有朋友私下聯絡Induction，表示想收購長期柯粉又是資深鄉民的帳號，他登入次數5465次，對方只開價1萬元。「我覺得我的帳號很珍貴，又是人生的回憶，當然拒絕。」他並未問朋友意圖收購的是哪個集團，但心中始終有個疑問：「他們買這種帳號，要做什麼？」
用情緒渲染 研究方法有瑕疵
專研資訊戰的沈伯洋也曾分析PTT輿情，研究結果顯示，PTT極少涉及紅色網軍，更多來自台灣內部，最活躍的是綠、白，藍的很少，綠色網軍集中在選舉期間，白的則比較平均，「才會有錯覺很多鄉民是民眾黨，選舉時變成1450很多。」
沈伯洋認為，《PTT八卦板COVID-19疫情輿論分析》的研究方法確實有一些瑕疵，「他（蔡榮峰）想要用IP，但IP不準，除非可以證明那個IP受汙染，確認這些境外IP背後就是中國。浮動IP很難查，手機開飛航模式再切回來，IP就會換，台灣網軍也沒必要用境外IP。」而研究使用「情緒渲染」的敘事分析，在英文使用者網路世界中有所謂「情緒字典」，但中文較難界定。「前提是先把不同集群的人抓出來，再看他們做了什麼情緒渲染，作戰集團還沒找出來，光是用情緒渲染認定，其他也在做情緒渲染的人就會被group在一起，但裡面有很多自然的使用者。」
作者蔡榮峰曾於臉書表示，他的報告並未點名誰是「中共同路人」，更無意推論個別帳號的政黨傾向。我們聯繫蔡榮峰，他訊息回覆：「感謝您的邀約啦，真心感謝您對於學術研究的支持，我們需要更多關心國防與國安的公民意識。您的邀請是對我來說，很棒的鼓舞，由衷感謝您喔。目前基於個人原因，比較不方便受訪。」致電國防安全研究院，則得到蔡榮峰目前已留職停薪的消息。傳訊向蔡榮峰確認，他已讀不回。聯繫另一位作者陳詠君，資策會公關回覆：「資策會沒辦法有任何說法，也無法安排相關的訪問，以國防院的對外發表為主。陳詠君不在內部人事聯絡系統內，無法查到這個人。」
現任八卦板主ubcs回信表示，研究報告稱PTT八卦板上充斥6種議題立場，「這是對八卦板進行抹黑。八卦板向來監督執政黨的言論風氣普遍，反中立場是大部分主流言論，文章幾乎是一面倒不贊同中國防疫的相關言論。」
報告引起議論後，板主群曾特別檢視被公開的帳號，「當時有近3成是水桶狀態（因違規禁止發文）。」我們詢問，板主可有中共網軍在八卦板進行認知作戰的感受？ubcs說：「中共網軍在八卦板一直是個神祕傳說，一堆人說有，但是每次抓到都是認知作戰國家隊（民進黨網軍）。」
發篇抱怨文 莫名其妙成網軍
COCOCCC回信告訴我們，老婆知道他被公布帳號後感到不可置信，「不過發個文就變成網軍了。」在八卦板上罵政府是因為憤怒，老婆是第一類人員，因懷孕不能打AZ，之前又沒有其他疫苗可打。「如果把人民對疫苗政策的不滿都說成貼近中共論述，這樣基本上只要對疫苗政策有意見，都可以歸類為中共同路人。更不要提分析我的部分竟然還有『引進中國疫苗』？我可以肯定，自始至終，甚至推噓文，都沒提過要引進中國疫苗。」
Lpbrother則是刪除了所有文章，並在八卦板上發文道歉：「因本人現實生活中沒有朋友，只能在 PTT八卦板尋找認同感，並造成八卦板不便，本人深感愧疚，在此鄭重道歉。本人將不再針對covid-19或是政治相關的新聞、問卦、發文，發表個人的意見、推文、回文，也不轉錄有關新聞，為國防安全盡一份心力。」
連道歉文也要嘲諷政府，這就是八卦板鄉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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