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化療前,江俊廷寫了遺書,他記得自己邊寫邊哭,寫滿3張信紙。生命僅剩90天了,還能寫些什麼?死神在眼前急急敲門,最需要交代的仍是俗事,「我有多少財產啦,該怎麼分啦…但最擔心的還是爸媽,就跟弟弟說,我還剩下多少錢,請他幫我把爸媽照顧好。」
以前覺得醫是醫、病是病…但現在,我會花更多時間聽病人講話。
他想起當年還是菜鳥小醫師,看著神經外科總醫師像生死判官,召喚病人家屬前來,神色肅穆說:「這個某某人沒有辦法了,要有心理準備帶回去。」他也是這樣走進神經外科的,只是沒想到,這次死亡筆記本寫的是自己的名字。那年,他41歲,確診罕見的右側腮腺扁平上皮細胞癌,末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