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晚上我還開心逛士林夜市,哪知道隔天起床,整張臉都歪掉了!就像布袋戲裡的秘雕,醫師說我左臉83%神經壞死。」提起8年前罹患顏面神經麻痺,張居財依舊心有餘悸。當時,因眼部肌肉無力,不僅無法眨眼,每天睡覺時,得先在眼皮上塗層保護藥膏,再用透氣膠帶、紗布蓋住眼睛,「但眼睛上有異物哪睡得著,慢慢我就變成藥物成癮。」
【百萬Uber司機番外篇】曾是小綿羊最速男 他靠這招戒斷藥物成癮

「吃安眠藥有憂鬱症、躁鬱症的人,很多時候人家只是一句問候的話,你都會覺得現在是不是在噹我?是不是瞧不起我?會一直很執著地往反方向去想。」Uber駕駛張居財曾因罹患顏面神經麻痺,加上車禍撞斷6根肋骨,為求「止痛」染上安眠藥成癮。直到意識到生活秩序大亂、嚴重影響情緒,才在友人陪伴帶領下,靠著騎單車戒斷藥癮,慢慢走出躁鬱。
為了能入自己放鬆,張居財從1次1顆安眠藥到一次吞1排,嚴重時甚至完全不想出門,「街坊鄰居看到一次問一次,我從一個還算健康的人,回答到覺得自己心靈都生病了。」為逃避外界異樣眼光,張居財選擇傍晚太陽下山才到店裡看帳,最後甚至草草掃過每日營收,只要不是赤字就行。
「我生病時也是員工開始努力挖錢的時候。」張居財因疏於督導店務,遭親信員工、店長背叛,賣高報低、凹贈品配件到網路上賣,種種不肖手段,無形中也把蘋果電訊招牌搞爛。他激動地說:「到最後聽到『蘋果電訊』4個字,會讓我覺得很丟臉。」
一度在代理商的鼓勵支持下,張居財曾想重振店務,卻在一次送貨途中,在東區巷口發生嚴重車禍,肋骨斷了6根,「每天上下床要上廁所,痛到眼力都快掉出來,為了舒緩疼痛,我又吃更大量的安眠藥,甚至有恐慌症。」為了瞞著家人,張居財會在床底下藏鐵盒,鐵盒裡隨時保持350顆至400顆安眠藥,吃到後來產生抗藥性,甚至自己當起藥劑師,混搭各廠牌安眠藥。
「我曾經站在馬桶前,12小時才上完1次廁所,站到睡著還是尿不出來,差點被送去洗腎。」張居財回憶:「東區房子要脫手點交時,那個星期我受不了刺激,把床底下所有安眠藥都吞掉,牽著鬥牛犬從東區走到W飯店,那隻狗40多公斤,我不知道哪來的蠻力,硬把他扛起來跟飯店的地標拍照。」
「我最後一台名車是保時捷,花921萬元購入,因為玩房地產差150萬元頭寸,我請車行把它拖走,去完W飯店,我又走去敦化南路保持捷門市,看到我那台車停在那邊,我拍照打卡PO臉書,但詞句完全不是正常人狀態,之後又走去吳興街,走到我小時候最喜歡吃的美而美,買了2杯奶茶要去爬象山,路程中還跌倒打翻奶茶,我又買了2杯,還把鬥牛犬擺在巨石上拍照。」有如夢遊一般,之後是如何回到家張居財毫無記憶,整個人整整昏睡3天3夜才醒來。
有了恐怖經驗後,張居財意識到不能再被藥物綁架,加上昔日騎小綿羊的技師友人,輾轉透過臉書發現他不對勁,「他激勵我說:『阿財,你以前玩小綿羊那麼厲害,我們在去陽金公路騎一圈。』過程中他發現我騎車在飄,才確信我真的生病了。」為了幫好友走出藥物成癮,對方只要有空,就拉著張居財騎單車,靠運動走出憂鬱。

「運動可以讓人快樂,我決定靠運動,把自己體內的藥物代謝掉。」張居財笑說,最瘋狂時,不管白天或晚上,只要有空就拉朋友騎車,騎上貓空從原本要花4小時,最後只需20分鐘,甚至還參加柯P舉辦一日北高單車挑戰。
如今提起當年陪著自己走出低潮的友人,張居財竟語多歉意,只因一次買單車配件,2人因故鬧翻。「我請車行幫我訂了1個車架,以往都是組裝好才付錢,那次突然要先付貨款,我一時鑽牛角尖,以為人家是看不起我、認為我付不起,就跟對方吵架,死黨勸我也被遷怒。」2人從此斷了聯繫,張居財後悔地說:「我那時候太任性,沒有珍惜這個友情。」成為埋藏心底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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